叶轻晚像被烫着了似的,想丢掉那把弯刀,可是被沈洵握得那么紧,就仿佛想让那把刀粘在她手上一般。
惊慌,恐惧与讶异围绕着叶轻晚,她极为抵触,几乎是失声道:“这与杀了他无异!”
沈洵像是早料到了叶轻晚会是这个反应,淡然地摇了摇头:“他不会死的。”
他的语气及其笃定,就好像它让叶轻晚扎的并不是沈珩的心脏,而是一处无关紧要的位置。
被沈洵握着的手此刻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即便是当初沈洵想要谋权篡位,求助于她,她也毫不犹豫地去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了。可是现在让她去行刺沈珩......
她虽性子顽劣,却是鸡都没杀过,更是连血都见不得。
但只有现在的叶轻晚知道,当初自己拒绝的理由,并非是因为什么见不得血,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无法做到去亲手伤害沈珩!
哪怕,哪怕沈珩曾经对她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亦或是刻意地冷落她,囚禁她,羞辱她,将她当作别人的替身......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对那个男人恨不起来,说恨他,也从来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看见叶轻晚犹豫,沈洵轻叹一声,抬手覆上了她的额间轻轻揉按,温柔的眼神中似乎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情绪。
他极其耐心地温声道:“我答应你,不会让他死的。”
叶轻晚摇头。
她做不到,她拒绝了。
沈洵的眸色沉了下来,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狠意,面上仍是带笑的,语调却透着些许危险:“你不是爱我吗?”
刹那间,叶轻晚就好像被什么钉住了一般,浑身僵硬无比动弹不得,明亮的眼瞳也在瞬息之间变得空洞无神,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让她张开了嘴,替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好。”
沈洵放下手,满意的笑了:“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事成后你想法子出宫,或者我派人来接应你,然后在燕山等我。”
叶轻晚木然地垂下脑袋,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中地弯刀,眼神是黯淡无光的。
她点了点头。
狩猎结束,已是夜深露重时。
今日来参加狩猎亦或是前来观看的人无一例外地都留在了围场,就为了第二日天亮在其中找出将沈铭带入深山和对翊王的马下毒的人。
此事牵扯到了两位皇室中人,崇恩帝得知此事震怒无比,当即便下令所有人原地驻扎,未找出真凶之前,若有人离去便当场诛杀。
一处还亮着光的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夹杂着一股清清泠泠的冷檀香,倒也没那么难闻了。
叶轻晚静静地躺在临时打好的地铺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气,哼都没有再哼一声。而在她身边,沈珩斜靠在椅子上,支颐看着仍在昏睡的人儿。
帐帘一掀一落,来人满身风霜,先是还算恭敬地对沈珩打了个招呼。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