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老和尚换下了那身青灰布衣,长袍外披着的是象征着主持身份的大红袈裟,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威严,浑身上下比上次看起来多了一股子超尘脱俗的独特气质。
如悲眼睫垂落,神色莫测:“我们又见面了,女施主。”
叶轻晚紧盯着如悲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有预感,这次如悲找她,一定是想同她谈说上次那个敏感的话题。
“姑娘,您认识他?”知意在一边小声问道。
叶轻晚抿唇不答。
如悲看向了自己派来的那个小沙弥,对他再次吩咐道:“将旁边这两位女施主先带到客房去罢。”
“主持又如何?!”知意立时反应过来如悲所说的两位是她跟知乐,当即就不答应了,推开准备把她们带走的沙弥,把叶轻晚紧紧护在身后,敌视着如悲道:“你准备支开我们对姑娘做什么?”
这次还没等如悲给她们先解释,叶轻晚却先开了口。
叶轻晚莞尔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确实想跟如悲大师聊聊。”
“啊??”知意迷惑不解地回头看她,“姑娘您......”话还未说完,她看着那张使人安心的笑颜,顿时明了,便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再说下去也无用,叶轻晚决定的事哪是她们能劝得动的。
于是在叶轻晚地注视下,两个丫头听话地跟着小沙弥去了客房。
目送她们安然离去后,叶轻晚敛去笑容,眉梢微挑,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如悲,片刻才道:“敢问大师是如何知晓与确认今日来归鸣寺的一行人中有我?”
可别像话本子里头那些得道高僧流浪道士那样说什么,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吧。
好在如悲并没有说出这种话,而是道:“贫僧说过,与女施主你还会再见面的,”
叶轻晚皱了皱眉:“什么时候说过?”
她清楚地记得上次跟如悲说过的话好像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怎么会不记得他说过这话?
如悲笑着摇头:“这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叶轻晚眼眸微眯,单刀直入:“大师是想继续说上次的事吧?那就不必弯弯绕绕了,直接说吧。”
如悲颔首,嘴唇张合,只是话还没说出来便被打断。叶轻晚冷笑说道:“不过先说好,大师您别又说什么我身上有邪气,我觉得我没有。”
“非也。”如悲道,“贫僧只是想说,既然女施主你并非当世之人,便需要知道,现下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到未来的很多事情。”
叶轻晚若有所思地点头:“嗯,然后呢?”
她当然知道会有所改变,不然她重来一世的意义是什么,再次重蹈前世的覆辙么?
如悲的目光似鹰般直勾勾的看向叶轻晚,似要把她看穿。静默良久,他才继续说道:“还望女施主莫要试图去改变未来。”
叶轻晚闻言掩唇笑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不能改?
苍天有眼让她带着往昔的记忆重头来过,不就是默认给了她复仇与改变前世死局的机会么?
可笑的是现在这老和尚居然来劝她不要改。
如悲并没有因为叶轻晚的嗤笑而不悦愠怒,面上仍然挂着温和的微笑,安静地看她,仿佛试图用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来感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