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莺姝是喝醉了还是如何,倏地一巴掌打掉了叶轻晚的手,却又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娇笑道:“难道殷公子出门在外没听说过有句话么?”
叶轻晚眯着眼睛:“哪句?”
花魁呵呵笑了笑,道:“女人都是会骗人的,尤其是生得漂亮的女人,越漂亮骗人便越厉害。”
叶轻晚闻言也跟着笑了,“是吗?那你岂不是很会骗人?”
莺姝脸蓦地更红,五指收拢握成小拳,不轻不重地锤了下叶轻晚的肩膀,娇嗔道:“殷公子真讨厌。”
许故和知意都呆住了。
他们不敢想象,莺姝若是知道了叶轻晚是女儿身,又会作何反应?会不会被气得头冒青烟,再也不容许他们踏进惜春楼半步?
叶轻晚微微一笑,眉宇间却隐隐含上了怒意:“是么。”
“好啦好啦!”莺姝常年待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叶轻晚的异样,急道:“奴家这不是兴致来了么,再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有机会再相见......”
“所以,”莺姝眼眸眨了眨,长睫忽闪“只要把我喝高兴了,就告诉你们关于燕姒的下落,可好?”
叶轻晚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莺姝身上收回。
只觉这女人事儿是真的多。
摊上她也是真的倒霉。
奈何他们又不能拿这任性的花魁如何,且有求于她,只得答应莺姝那无礼与自讨苦吃的请求。
“去叫人拿酒来。”叶轻晚睨她:“今日我便陪你喝个尽兴。”
莺姝闻言眼睛熠熠发亮,即刻去吩咐候在外头行廊上候着的侍女。
同时叶轻晚发现,这好端端的一个花魁竟是个老酒鬼。
而坐在她身侧的许故此刻还不清楚叶轻晚那实打实的酒量,一心想的是叶轻晚喝了那么多酒,是以该醉成一滩烂泥才对。
可......叶轻晚坐在那儿脊背挺直,面色不改,白皙的脸蛋上连一点薄红都瞧不见,哪像是喝了酒的人?
倒显他的担忧是多余的。
即便如此,许故仍是忍不住悄声问道,“你没事吧?”
叶轻晚不答,细细品着送来的新酒,抿了一小口后将小小的酒杯放在手里把玩,在想这酒比适才的桃花醉是要差了些。
这话却是叫莺姝给听见了。她望向许故,眉毛一挑,语气暧昧:“许公子怎不担心担心我呀?我可是也喝了很多酒的。”
“......”许故瞬间就不想说话了。
知意看不下去,贴近他附耳说道:“恩公哥哥就放心吧,姑娘可是能把几十个壮汉都喝倒的人。”
对付莺姝完全不在话下。
许故惊得眼眸微微睁大。尽管话是从知意口里说出来的,但她说得太过夸张,导致他还是不大敢相信,叶轻晚真会有那么好的酒量。
接着叶轻晚便用实际行动,向许故证明了这一说。
短时间内,三壶端上来的新酒便只剩下一壶。
许故骇然,心道这叶轻晚果然不是个寻常的姑娘家。
叶轻晚时刻洞悉莺姝的反应,直到又是小半壶酒给她灌下肚,才见她两眼醉蒙蒙的趴在桌上。
时机到了,叶轻晚勾了勾唇,“现在可以说说燕姒了么?”
莺姝迟钝地掀起眼帘,迷蒙的双眸情深脉脉,她伸出舌尖卷去唇瓣上挂着的玉液,一脸犹意未尽。顿了顿,道:“好吧,再抵赖的话......怕是殷公子会生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