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她留下了这个最棘手,最容易翻身的祸患。
求她可怜,求她怜惜,求她多看他一眼。
曾经的叶轻晚不为所动,从而导致沈珩再也不去克制自己的兽欲,再也不去抑制心底那只恶兽,任由它肆意妄为。
但也有很多个像此时的夜晚,叶轻晚会看着他的脸颊发呆走神,难以入眠。
梦境和现实就此重叠,复杂的感情逼得叶轻晚红了眼眶。
她不是真的一点都未曾动容过的。
她对他的喜爱是真真切切的。
她不是没有心的。
她是在嫉妒,是在恼怒,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何德何能被沈珩如此心心念念的惦记了十几年,恼怒自己为何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光是作为替身的她就能让沈珩如此卑微又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叶轻晚实在不敢再想,他要是见到了真正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后,又会表现得有多痴狂。
叶轻晚内心深处最害怕的其实根本不是沈珩恐怖执拗的占有欲,而是在每次疯狂痴缠过后,清醒的认知到自己将永远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之下。
他的偏执不是因她而起,亦不属于她。
沈珩才是没有心的那一个。
而她才是快要被逼疯了的那一个。
纠缠两世,叶轻晚都无法摆脱这一点。
明知是替身,明知他爱的不是自己,可重新来过,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对他心动,在深爱与恨恶,清醒与浑噩的泥泞沼泽里挣扎欲逃,最后却都是深陷于其中,无法自拔,万劫不复。
这一世她想体面一点,所以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只是为了最后尽可能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哪怕到头来会亲手将他推开,永不相见。
替身二字将会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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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故拦住知意。
见是恩公哥哥,知意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话也不利索起来:“怎、怎么了?”
许故透过半开着的窗朝里边看去,见床幔依旧掩着,便道:“姑娘还没起来?”
知意点点头。
许故抬头看了眼天边的高挂的太阳,眼见这都晌午了,这人怎么还没起来?“怎会如此?”
知意放下手里的扫帚叹了口气,解释说道:“自前些日子姑娘落水以后,便常常这样嗜睡,叫大夫来看过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许故觉得有点奇怪,“难道姑娘自己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么?这人怎么能睡那么久。”
知意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次叶轻晚都说没什么,可能是从小身子骨就弱的原因,便跟旁人不同,容易多睡上一两个时辰。
可......
知意担忧的看向屋内。
这真的只是一两个时辰么。
一直到傍晚时分,知意还是没见到叶轻晚醒过来,便依照上次她交代那样,进了屋子主动把叶轻晚叫了起来。
叶轻晚又是睡了满头大汗,不用多问知意便晓得叶轻晚这又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