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事儿有过一回,老睿亲王那时候,织坊统一五成税,那些原本交两成三成税的织坊,就一起停了工。唉。”李文儒这一声叹气的味儿跟他的啧差不多。
“管用了吗?”李小囡明知故问。
“当然没管用,可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有的织坊交五成,有的交两成三成,丝绸行里因为这个,成天吵,那些交两成三成的织坊停工的时候,交五成的织坊就一哄而上,把他们给抢了分了。嘿!”
“还是有不少织工没活干了。”李小囡道。
“那个时候,还有不少织工是没有身契的,想来来,想走走,她们没活干是因为她们不愿意卖身,现在的织工个个都背着身契呢。”
李小囡低低嗯了一声,“那二堂叔觉得,这一趟停工会怎么样?”
“那可难讲。得看世子爷肯不肯让步了。世子爷的脾气,你能看出来不?”李文儒压低声音问了句。
李小囡摇头,“二堂叔,照你这么讲,他们停工是为了跟世子爷较劲儿,那这场较劲儿分出胜负之前,他们停工归停工,却不会往外转卖织工,是不是?”
“对对对!你心眼转得真快。”李文儒扬起眉毛。
“不转卖织工,他们也不会给织工发工钱,他们让织工饿肚子,再让织工去闹事。”李小囡接着道。
李文儒呆了一瞬,随即不停的点头,“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二堂叔,你觉得,咱们要是放出话儿,有多少织工咱们全收了,会不会有人跟咱们抢着收织工?”李小囡接着道。
“肯定有!世子爷对你不一般这事儿,临海镇,还有平江城几乎无人不知,也有好些人知道世子爷向你请教过格致,跟你朋友相交什么的,早就有人跟在咱们后面,咱们做什么生意,他们就跟着做什么生意。”李文儒点头答道。
“那你觉得,咱们要是放了话,能收多少织工?”李小囡一脸愁容,“我害怕太多了,
“我本来的打算,是小县有个两三个织工,大县五六个,轮着往各乡各村教大家织布就行了,现在要是放了话,那怼到咱们手里的织工,肯定不止两三个五六个。
“织工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本钱怎么办?”
“这个不用愁!”李文儒上身前伸,“你翁翁让我跟过来,不就是来给你当钱袋子的?”
“二堂叔能有多少银子?一百个织工就得上千银子了!”李小囡撇着嘴。
“二叔没多少银子,可你翁翁有的是银子。二叔偷偷跟你讲,虽然你二叔也不知道你翁翁有多少银子,可你二叔看到过一回你翁翁点金子,换成银子,至少过万!”李文儒嘿嘿笑。
“那你来前,堂翁翁怎么讲的?要不,咱们先放出话试试?”李小囡看着李文儒。
“先把话放出去最好,要不然,有人抢在咱们前面往牙行放了话,那咱们就得跟在人家后面,挑人家挑剩的了。
“正好,嘉兴县是大县,我这就去一趟牙行,让他们替咱们往各个牙行传话儿,他们行里跟行里递话儿快。”
李文儒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我跟二叔一起去吧。”李小囡站起来,跟着李文儒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