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告诉你我要做什么?还说你可以跟来?”徐佑倧咬牙道。
“那倒不是,我装作好奇问问的,也没敢说我要跟着来。”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恐怕再送一个人回去……马车不够,小姐不能骑马,而且最大的不便恐是引人注意呀。”马管家斟酌道。
徐佑倧也知道这时候送人回去也不是良计,可是郑子溪……怎么能带郑子溪一起去呢?什么都不懂的娇小姐,跟着他们同细作周旋,营里点兵,如何也说不过去。
“能带丫头为什么不能带我?哦……”郑子溪看看芷豆,又看看喻雪,也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老马、老李,咱们过去谈。”徐佑倧带着两人走了几步路,到众人听不到声音的地方站定,方商议起来。徐家向来尊重有身份的仆人,凡事有商有量的。例如掌事的大管家和带过小主子的嬷嬷们,都是很尊敬的,只叫管家的职名,或是亲近的可以叫大爷、嬷嬷这类。出门一切改过来,徐佑倧对两位大伯也只能换个称谓。
“是我的错。号令大家都不能同家人辞行,我家里的率先破了规矩。”
“也不能这么说,少爷,姑奶奶她也真是不知道我们此行目的,才会告诉郑小姐说是来贩茶的不是吗?何况小小姐也说了,她是瞒着姑奶奶跑出来的。”
“是啊,丫鬟可以带,小小姐也不是不能带上,这一趟终究还是任务隐蔽,越多混乱身份的人越好,没什么凶险。”
“带她碍事。虽说没什么举兵动武的事儿,总是掣肘。”
“在边境,我有一家熟悉的客馆,就在邱替城西,是东莱人和咱们大郇国人的一对夫妇开的,很可靠,留下小小姐在那里就好。何况两位丫头大姐也要留下的,还几个小厮。”
“也罢,总归最后的任务不能这二十人一起的,倒是一样了。实在对不住两位大伯,这事儿是徐家教管不利了。”
“您说哪儿话啊,没事儿。”
徐佑倧心想,罢了,已然是如此,趁这趟让子溪也懂懂事。
一行人又赶了两天的路,距离大郇同东莱的国境只有一天余的路程了。
既是扮商队,一路上不免缓行。
东莱荒芜广袤,虽居住艰难,在这些中原人氏的眼里,景致却很是不同,极为新奇。高谷石林,红砂尖砾,极为壮阔,石缝里钻出的青葱花草是她们此前在京中从没见过的。又遇到一片广阔盐湖,莽莽苍苍,晶莹妖冶,只叫人叹为观止。每逢落日,余晖映着空旷绵延的大地,那一幅胜景,浑然天成便是一卷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