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三舅,我急死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刚才好害怕……”郑子溪哭着扑向徐佑倧。
徐佑倧虽然受伤撑不住,但还是接了她一把,摸着她头发温言安慰着。
孙喻雪看着这生死之间的动人情谊,直叹气:“不忙着叙旧寻亲的吧,我们还没脱离危险呢。他们都醒了吗?”
徐佑倧缓缓坐地,喘了好几口大气。
“都没有,到底是什么迷药这么厉害?”
“不知道。哎,应该带点水上来泼他们试试的,我们自己带来的水早都混了迷药,用那个水泼他们怕是也没用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等,舅舅!你的脚怎么在流血?”郑子溪突然看见徐佑倧右脚后潺潺流出一条血,已经连出一道好几尺远了。
“他身上流血的地方多了,岂止是脚,”孙喻雪不客气地说,却还是去查看了伤势。
原来是新伤,除了在底下大腿受的伤,方才拖拽而上,徐佑倧爬到一半已经力竭了,使不了力气,最后由两个也没什么力气的女孩儿慢慢拖拽上来,脚踝一直磨蹭着,他受了不少苦楚。
这该是非常疼的,孙喻雪忖道,可他却哼也没哼一声。心里不由有些敬佩,是个能忍耐、不多话的人。不过,却也是个狠心的人吧。
“别看了,没什么大碍。你要是有药,再胡乱撒些就罢了。一个大男人,出了事由你们两个小女孩儿照顾我,早就愧疚不已了,这会儿不计较这个。”
“确实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孙喻雪赞同道,“但是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永京城中。
“什么?你女儿不见了?徐家三爷不见了?”裕王肃道。
已是子时。郑佩想都没想,以快便为由,先去找了裕王殿下。他是世子长史,平日执掌诚王殿下多种事务,自信自己是裕王最贴近的幕僚之一。
没想到裕王,听了他要找女儿和三弟的消息后,态度却不明朗。他本以为裕王会即刻借一支五十人的亲卫队给他的。
裕王端坐在鸾纹紫檀镶金宽榻上,半盖着黑色凫呢大氅,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茶,拨弄着茶盅,一边又看起了字画。
正当郑佩担忧自己今夜是否贸然而动,做错了决定之时,裕王动了动身子,嘴角掠过一丝笑,一脸天真发问:“令内弟只是出了门子,令嫒呢,不过是跟着去游山玩水去了,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裕王殿下,深夜来饶,在下也知道多有不妥,可是这里边事情,大有嚼头,不是出门那么简单的啊。”
“哦?说来听听。”裕王兴致勃勃地放下茶,拿起手炉暖手,垂眼望着站在地上的郑佩。
“前日几位要员在朝上奏,说道东莱战情,甚是激烈。而这两三日中,每每有人要奏报此事,丞相却有意无意出来岔着,总拿其他事去挡;而圣上亦是兴趣缺缺之表态。”
“所以你是说徐佑倧此去东莱,为的什么?要打仗?可是京中没有大量兵力调动,那就是收集战情?”
“臣下正是如此揣度。”
“许是凑巧呢,你也只是揣度。”裕王掸了掸衣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