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喻雪眼神一冷,立时变脸,“大少爷若是回去的路上腿没救了,我怕不能向老太太、胡夫人交代。”
“好罢,”徐佑倧一点也没急,只说正事,轻声道:“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巧?你在怀疑什么?”
“裕王亲兵的出现时机。”徐佑倧疑窦满脸。
“对啊,裕王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呢?”
“这一趟,我们是出来做……”徐佑倧低头一想,不能说,“这一趟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但是这背后之因果,是圣上密令,除了我与马管家,谁都不知道的。如何被裕王得知的呢?”
“你怀疑马管家?”
“不,若是马管家,在只剩我三人之时他早出来干掉我们了,不至于自吞迷药,做个这么严密的局,恐怕是因为子溪失踪了。”
“对呀,就是如此。没人知道你那劳什子公差是什么目的,郑大小姐不见了,郑长史搬了他最近的救兵,不就是这样么?三爷,裕王救你,你却怀疑他?这是不是过分了……”
“谁都值得怀疑。但是救我的恩,自然铭记于心。只是还有一层,裕王能来救我,实在与常理不合。他不忌惮结党营私,也不避一避私下调兵的猜疑吗?”
孙喻雪轻叹,“若是为了帮郑大爷的忙,这可真的天大的人情了。”
“是啊。”徐佑倧叹道,这一桩“恩情”,可又怎么还?诚王的“笼络”,裕王的“恩情”,若有一天撞在一起,两位世子高高在上毫发无损,粉身碎骨的只有他徐三少爷。
“好啦,你也别想别的了。那么多可用的重臣,却需要你一个病人去操心这件事么?活下来已经了不得了。我们还有两个人质,审下去总有结果的。”
徐佑倧点点头,乏极了,终于睡了过去。
车子颠簸,快马加鞭,仍是走了两三天,一路回到霄鸿将军府。
胡夫人早已经等在大门口了。自从郑佩向徐老太君报了信,她就如坐针毡,心里一时凉,一时烫,根本就坐不住。闻得儿子找到了,才宽了心,可是又听说受了极重的伤!她便在徐府里待不下去了,已经住在霄鸿将军府两天,就为第一时间看儿子如何。
马车回来,她慌忙迎上去,亲掀轿帘,“我的佑倧,我可怜的孩子。”
徐佑倧微微一挣,轻轻掸落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母亲的手。
“母亲,辛苦您为我担心,儿子不孝。”
“孩子,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受了什么伤?”胡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眼泪簌簌而落,她举起手去擦儿子的脸。
徐佑倧仍是躲开了,“母亲,先让我回房安置。”
“你就说,以后能不能不再做那些拼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