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房中只是些无聊的经史书集,并少少的古董玩器。秀姨太那里只些钗环妆匣,日用之物。
孙喻雪并不是来找什么毒药、迷魂药草、信函证据的,这几个人的屋子中绝无可能找到太离经叛道的东西。她只需要看有没有惹眼的,同他们几人身份不妥的,不合常理的东西,记住最珍贵的东西就好。
她翻看了二爷的武器,刀枪剑棘都不少,不乏精致锐利,足以媲美国器行列,好几把是未经传世之精武,令孙喻雪啧啧称奇。徐家库藏丰盈,世人皆知,可任是谁,都没法儿说出真实藏了什么,她料定书房里能看到的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也不知道真正的宝贝们都在哪里。
摆弄着一把玉擎钩,孙喻雪突想起一事,心生愤怨,六岁那年父母离世,自己被迫逃走伧秦后,祖父也一直失踪,伧秦无主。虽然药阁徐淐径进不去,拿不走东西,可其余的他定然不会客气。也不知道,徐淐径抢夺走了的伧秦的东西藏在哪儿。会不会已然不在徐府,藏在更严密的地方了。
心神一乱,手上不免乱了,一边翻着,不注意间,孙喻雪打翻了一个茶杯,将一本书濡湿了,她心一惊,慌忙屏息不动,这是二爷的书房,并没有人的;二爷今日眠在秀姨太那里,离这里甚远,这里也不会有人上夜。她叮咛自己,不必心慌,才进了府几天,找不到什么也是自然,只需悉心搜寻便可,不需多设目的。查当年的事谈何容易,何必匆忙呢。
没什么发现,孙喻雪轻巧地又翻过几面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同样点上稳眠的香。
床上没什么东西,敲一敲,也无暗格。书架上书不多,但画筒里盛了不少卷轴画儿,打开几副,亦是价值千金之物。
墙上只有一幅画,’看来大太太不喜欢将画儿多挂着,收藏自看还多些,’孙喻雪想着,拨弄了墙上的画,也无异常。那画是米芾的《竹观汀影》,线条勾勒间,一派清逸出云之感。
孙喻雪心想:’这画儿……与大太太脾气太也不投了,大太太只挂了这么一副,可见是唯独钟爱的一副。以我以前的了解,柳氏对富贵权势抓得颇深,势利眼的脾性,居然喜欢这样清淡的画儿,可见人外里内里,仍是不乏探究之处。’
天色不早了,不免倦困,孙喻雪支撑起精神翻着大太太的梳妆台。
梳妆台中所容,又是珍宝名物,一个一个检查一遍,都没什么异常。
突然,一个金篦子惹起了她的好奇。同是篦子,与其它木制的、玉质的并没放在一起,这便有几分奇怪了。其余的篦子都在案台的抽屉里,而这把金篦子,却单独放在一座梨花古式镜台的小抽屉里。镜台放在梳妆台上。
镜台抽屉里,除了这把金篦子,是几小盒胭脂香油,并珍奇玉佩。为何这几只篦子没有按用途归类,全部放在妆台的抽屉里呢?金篦子虽然最值钱,可以大太太的身份,也不值得什么;宫桥用手摸着玉篦子,入手绵润,其价格不逊于金篦子。这倒奇怪了。
这把篦子,定然是大太太的爱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