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不,叶大妈同奴才说,那天去老太太屋里回事儿,听着老太太和姑奶奶唠闲话儿,姑奶奶问家里这么多知根知底的好丫头,老太太怎么就择中了孙姑娘,就看她好呢?老太太说外边来的才放心,没有底子更清净。而且孙姑娘是三爷的救命恩人,忠心能干,又会行医施药的。总之听老太太夸出了花儿,并且丝毫不背人,屋里丫头也好几个,我大娘之外,还有李大娘也在,没有瞒着人的意思。说这么白了,还能是什么,孙姑娘是个大夫,也不回来咱家当管事大丫头吧?那便是……”
徐佑倧听隆喜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脸色越来越沉,奶奶同姐姐聊天儿,必然不会说假话、客套之语,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瘸是老太太一向的手段,有什么不想明下的号令,靠这个法子漏话儿出去——当着几个大管家婆子的面,铺下去话。竟然并非是流言蜚语?!兴许……真是老太太的意思?
“还说什么来着?”
“没别的了,”隆喜回忆着,“对了,还讲了孙姑娘父亲在太医院里很得用,医术水平如何的,小的和小的舅妈都不懂,难回话。”
“好罢,我知道了,”徐佑倧忖道,“老太太的安排等我弄清楚了再说。府里要是有与我意思相悖的流言传出去,提醒两句,不要引人注目。”
“爷是什么意思……那是要?”
“当然不要。绝无可能。”徐佑倧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盏,用力说出了这句话。机灵狡黠的孙喻雪要真是在他身边,简直就如一个火药桶般,时时刻刻小心火星子迸发,自己可就永无宁日了。
第二天,天色阴阴地,徐佑倧站在窗口向外看,想着是否明儿又要下雪,平日这会儿还不到天黑的时候。再一周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这一回的寿礼可必须费心思量才行。正想着,只听得孙喻雪在院内说话,想起昨晚上隆喜来回他的事儿,脸上不自然了起来,竟生出抽身躲开的想法。
孙喻雪打帘子进了屋子,问了安。
“家中的事儿都办妥了?”徐佑倧佯作无事地问道。
“是,亏了府里许我告假。三爷,我不小心又在徐府里知道一个秘密。”
徐佑倧此刻偏生最听不得秘密二字。无端端觉得喉咙发堵,咳了一声。
这厢孙喻雪没有停的意思,“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你看如何?”
“二夫人那边如何了?”
“这我从哪儿打听去。二夫人仍是软禁着呢,我要说的秘密并非这个。”
徐佑倧自顾自地说下去,“蔺管家疯了,二夫人也关起来多日,必然是郁郁寡欢,也不知道福哥儿怎么样了。”
“三爷,三爷?”孙喻雪抬起手在他眼前绕了绕,奇怪道:“您当真对我的秘密不感兴趣吗?”
孙喻雪心里奇怪,两人不是同阵营查凶手的吗,怎么突然间,徐佑倧态度这么古怪温吞,不想知道新线索了?
“什么秘密?”徐佑倧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