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喻雪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会杀宫老爷爷,那么杀……杀徐家姑奶奶,也一定有理由的啊!我看就是他,都是他做的!何况现在柳氏生死不明,前后都对的上。”
徐佑倧又细细想了一遍前事,摇摇头,“贾大哥说得有理,信中所言不详不尽,模棱两可之处太多,又无署名,又无笔迹,而贾大哥都说了,七年前之事一概不知,而十年前徐表姐之死,可是很多人亲眼见过的。那这件事究竟真相如何,恐怕还需定夺。就算联系的起来,前后时间和人物有很高的咬合,仍是欠缺。”
孙喻雪泄了气,可是心中隐隐明白,他们说的有理。又一次失望了。
“时间当真不早了,”此时屋子里已经黑透,徐佑倧转向贾峰,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其实该说的都说完了,”贾峰心里苦笑着,“我也就知道这些。大爷不该是个那样的人,可是事实在前,我再说与不说,都是一样。就只能看三爷该怎么做了。有一句话,其实您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想知道往下怎么办,就要先看你有没有胆量放弃一切。”
“放弃?”
“放弃对大哥的兄弟之情和敬爱,将他是个杀人犯捅出来,甚至连三爷自己的志向和仕途,都可能被动摇。”贾峰不愿说出口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动徐淐径这个人,一定会是如此。杀人很重,可是杀人之外,徐淐径还做了其他的更多事,若被揭发,将会动摇徐氏整族,乃至大郇山川震动,这样的重担是徐佑倧不能承担的。
“风是无法看到的,但是能看到风的志向。我只做无愧于心的事。现在做不到,以后恐怕也必然会去做,您不必担心我。只是这一趟即便我没来,恐怕贾大哥您,也得想想再搬去别处的事儿了。我寻两处新宅子,您选一处搬去吧,这里不安全了。”
“就我自己,在哪都无所谓。这两年时光,我想通了很多事。过去做的恶事,别人下的令,可鲜血是真真正正滴在我的手上的,绝不可谓无辜。我会再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但不是为了活命自保,只是为了有朝一日需要我做什么,三爷随时能找到我。”
徐佑倧点点头,孙喻雪已经整个人陷入了夜晚中,他站起身来,看了孙喻雪一眼,示意该走了,看她死死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的意思。徐佑倧强拉她起来,似乎在她眼角看到了晶莹,再去看,却又没有。
告辞贾峰,两人在回去的车上,各自有所思。
孙喻雪想了想,“三爷,这不对,我们没解开的谜团还有很多。”
“你是指的二嫂失踪的事吗?可是贾大哥一定不知道这些的,我们若不赶紧回去,还不知道府里有什么别的事。我出来前,钱禧重已经摆出势必今日破掉案子的模样,只能先回去。”
“二夫人的事其实……”孙喻雪试探道,“也许她心灰了。徐家大宅里,心灰的又岂止一个呢。那样残酷的生活,她跑了,逃离了,就算是和离一般,不也很好吗?”
“你怎能想的如此简单?说不定二嫂已经……已经不在了。总得找到她吧。何况母亲不知下落,福哥儿呢?未来又该如何?”
“没有母亲,还有父亲,虽然可怜的紧,福哥儿想必无碍,”孙喻雪无所谓地说,“难道有人舍得离开这金银窝吗?重要的是蔺力的案子,不知钱大人会怎么看?”
“父亲抵不过母亲的。可是我又知道什么?纵是有亲生母亲在世,可怜的孩子也不止一个两个,”徐佑倧感叹道。突然看到孙喻雪眨巴了眼睛看向他,满眼都是原来如此的会意,他才发现自己一时失言,说了些什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