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觉得不妥,三舅,”郑子泓道:“她是徐家有关的人,是位高权重者的亲人,就不是杀人凶手,连审问都不审问了,这实在是法司之黑暗的根源之一。”
“当日,一个案子中关键的证人,只有我和她知道的,蔺力死后就不见了。那我便只得怀疑她,背后一定有人。”
“可是,既然宫桥养父母都清白,背后没有人指使,她与杀人凶手有关的可能性的确是大大降低了,现在审问她,这案子从头审问,也不行了吗?”
“要避开的人太多,徐家,宫家,根深错节,可能就将重返案卷底儿,钱大人那儿处处掣肘,蔺力和画儿的死,再也不会有人查了。二嫂的失踪,钱兄的失踪,都不会再追查了。反而查到后边,可能便是徐家引火烧身了。”
徐佑倧没有告诉郑子泓的是,若宫桥背后无人,并不值得高兴,那是背后的人不是徐家而已,若是她背后的人就是宫八晋呢?假如这么多年,宫桥都知道自己是宫桥,她就装作不知,回徐府来搅乱整池水呢?宫桥的用毒手段,岂止是炉火纯青。而她的聪慧程度,亦是不逊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这样一个人,近在咫尺之内的,若不是亲人,而是敌人,那该如何是好?
“三舅,”郑子泓仔细想了想徐佑倧刚刚告诉自己的一切事,问道:“若你抛却感情的因素,你认为她真的是凶手吗?”
“什么感情因素?”
“她做过你一段时间的丫鬟,原本是下位者一朝向上,尴尬有之;三舅的信任处处被打破,被欺骗感有之;你这么别扭,跑来大喝一通,做出种种不像你的行为和判断,难道不是因为无措吗?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宫桥姑娘。可是,找不到凶手,是法司的不负责,是相联诸多人士的拦阻,你都归于宫姑娘,是否也不公平呢?”
徐佑倧愣住了,他从未这么想过。还有一个郑子泓不知道的,就是她的分量,不知何时,在他心里已经很重,这是他最难以面对的事。可是这话,他只能压在心底,不管是对侄儿,还是对其他人,都不能说。
徐佑倧沉吟,“其实,她来找过我一次,前天,她没有回府的时候,去我霄鸿府了一次。可我没见她。”
“真的?为什么?那说不定宫桥便是来同你澄清呢?”
“看来躲着也不是办法,这一次,换我去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