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宫桥伸直了一边胳膊,抖开袖口,另一只手向里拿,一边拿一边看着徐佑倧表情,对方已经神色极深,面色发红了,她突然停了,“被我丢哪儿去了?这可糟了,皇家赏赐,这么一回儿就弄不见了,上边降罪下来,我可是完了!”
徐佑倧道:“那……虽然给了笺,推脱也不是不能的,我替你去求裕王殿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找不到便就找不到吧,或许去求求八爷,八爷不会愿意你嫁给世子的。”
“怎么你便认为我不乐意吗?”宫桥偏了偏头,疑惑道:“何况我在宫家,自然事事听爷爷的,为了刺京卫复回正路,能帮的也只有我姻缘命运一事。再如何娇纵,也知道姻缘并非自己能定。何况我之心愿,仕途经纬,有这一回奇遇也是一途,”
不待她说完,徐佑倧惊道:“你那日还不是这么说的!”
“改主意了,既然我回了宫家,麻雀当了凤凰,便不愿意走麻雀的老路子了,心意变了,也是寻常事。我想啊,”宫桥,“一步登天的事并非常有,或许是来了的,便不能错过,否则暴殄天物,天也不容。要是不听王命,反害了年老的爷爷,那便实在不孝顺了。”
寒气扯透了徐佑倧的袄袍,好似一颗毒钉子正扎着他的心,面上却还没有中毒身亡一般,紧张和恐惧的心意难以抑制,口不能言,心中忧急,“那……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若是宫桥一心如此,他倒没什么立场可拦阻的,又不关他的事。
“你这表情令我诧异,虽然我姓宫,但好歹也是徐家的外姓后人,若我能攀上一门皇亲,对徐家也只有好的。你在朝中做你的霄鸿将军,不需要门路自四通八达么?”
“岂有为了仕途稳固而将他人推入水火中的,这类事儿我听得不少,但从来不以为意,若是我,”徐佑倧沉声肃道,“永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做将军,为的是稳我大郇一方百姓,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决不允许家族中的女孩儿们为我升级而葬送一生。我的想法,能做将军便做,不能了,贬为一般兵士也罢,什么都好,同样是能够征战挞伐,达到稳我大郇百姓的目标。你放心,只要你一个不乐意,我会倾力为此事争取到底。”
突然,宫桥笑起来了,笑得极开心,“方才我心情极差,这么一回儿倒是好了起来,多谢你。”
“你是胡说的,是不是?”徐佑倧才反应过来。
“哈哈,不然呢?你之前还说什么喝茶,赐茶,方才我们这些姑娘们,同两位娘娘,都没打个照面,谁给我信物去?”
徐佑倧心里松快了,脸色渐平,感受同一刻前真是天上地下。还好,还好。心里一瞬间也想不出什么华丽、通顺语句,只有这几个字在心里翻滚。
宫桥才把方才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遍,“两位娘娘坐得极高位置,我们这些个在楼的下一层东南西北面分坐着,隔得远远儿地,也没有单独去请安,只在一开始进去堂子前在地上遥遥叩首拜祝,也不知道娘娘看没看清各自的长相。或许此行真就为了祈福拜年呢,我们俩都听错了?”
“这不会的,许是皇家风范,容不得小家子气地相看拜会吧。”
“也或许的,娘娘不需要看清姑娘们,长相如何也不重要,都是一早儿定好的,个人身份世家权势,哪一个合适,哪一个给世子们受益,如此而定?那么说,徐凌皙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