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也有面对过擀面杖,凌涓同样也有过,只不过都没有知书来的那么深刻。
她们面对的擀面杖,多是老太太挥舞两下吓唬她们,要说亲密接触,还真没有过。
所以,凌涓一点都不在意擀面杖的问题,她只在意擀面杖够不够长,能不能够到屋脊处的积雪。
事实证明,擀面杖果然不够长。
“姐,擀面杖太短了,上边的都够不着了。”
凌涓不是想问凌浅该怎么办,要不要再找一根长一点的棍子,她现在稍微有那么点把自己逼上梁山的意思,想找个梯子借坡下驴。
毕竟,这上面真的是太冷了!近距离的接触雪,周围还连点阻挡都没有,西北风呼啸而过,她就立马被冻透了。
现如今,她都快被冻傻了。
“嗯,够不着就不够了,下来吧,上面太冷了,别冻着了。”
凌浅又不是后妈,凌涓低头跟她说话的时候,看到她脸都冻的有些发紫了,便催着人赶紧下来。
凌涓这次没有逞能,哆哆嗦嗦的把擀面杖往下一扔,勺子放竹篮里直接用绳子递下去,人就扶着梯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爬。
太冷了,她都冻僵了,连梯子都要抓不稳了。
凌涓的手冰凉,像块冰一样。
凌浅握着凌涓的手,拉着她进了屋子里,凌涓一进屋就打了个哆嗦,然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然后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凌浅,带着鼻音,喊了一声:
“姐~”
“你就倔吧!知道冷还不赶紧下来,你这是傻你知道么?”
凌浅没好气的戳了下凌涓的脑门,然后改戳为摸,温度不高,没发烧。
“姐~~”
凌涓撒娇,她也不知道刚刚为啥,要是她姐不劝她下来的话,她大概还要在上面傻了吧唧的硬撑着,那会儿她脑子大概是被狗吃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来。
“等会儿回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喝上一碗红糖姜汤,在被窝里好好捂着,出来也多穿点,可千万别得了风寒。”
凌涓一直嗯嗯嗯的直点头,凌浅见她听话,也就不再继续多叨叨了,唠叨的多了容易惹人烦。
知书跟知画在院子里收拾,把凌涓收的雪装进瓮里,竟然连一个瓮都没装满,然后该扫屋顶的扫屋顶,该把东西送回原来的地方的送东西,然后把扫下来的雪堆积在墙根处,俩人干活都利利索索的,很快就把院子清理干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几个人都没有出现鼻音重,或者咳嗽、流鼻涕的情况,凌浅便放心了,但还是让厨房里一直煮着红糖姜水,让家里的人随时都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免得一个感冒,霍霍全家。
因为冬天,凌浅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这次是她自愿的,倒是没有觉得闷得慌,空间里的农活就能让她累的腰酸背痛的没空想这些,她是痛并快乐着。
凌峰每天去给火锅店里送青菜,都会顺便拐个弯去那几个受伤的人那里看看,因为有好心人帮他们租了三个月的院子,他们能安心的好好养伤,家人也能出去找个活计贴补家用,日子倒是也过的下去。
负责在石头山开荒的兄弟俩在刮起西北风的时候就回来了,山上的木屋不保暖,稻草的屋顶被风刮的到处都是,都没法住人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凌峰也没打算大冬天的还在山上开荒,而且他大闺女交给了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冬天种菜可是门新手艺,赚的钱还是他们三个平分,他照顾那些菜可比别人家照顾月子还要细心。
意料之外的是,凌家村的人竟然找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的,竟然直接找上了他们家门。
当时的凌浅正在空间里忙着收稻子,她定的时间还没到,一般不会提前出去,所以她不知道家里来人了。
凌浅不知道,凌涓知道啊,她可还记得当初他们一家是怎么离开的凌家村,所以,听知书说那群上门来的凌家村的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上门有所求,她就躲在一旁看热闹去了。
“侄媳妇啊!求求你帮帮咱们凌家村的人吧!这一场雪下的,没日没夜的,加上山上的风大的都能把房子给刮走了,村里实在是没法住人了!那房子,屋顶能被雪给压塌了,房子都被风刮的晃晃悠悠的,风雪都往屋子里钻,这么冷的天,再住下去会出人命的!”
张氏见到老太太就立马放下手里端着的姜汤,抱着老太太就号啕大哭,本来就冻的鼻涕直流,这会子一哭,那鼻涕都过了界了,全都抹了老太太崭新的衣裳上了。
老太太:“……”
心疼自己的新衣裳。
这张氏,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看着多端正的一个人呐,说话行事看着都可靠谱了,之前还仗着族长夫人的身份,压的他们一家在凌家村里过不下去,不得不跟那丧家之犬似的来京都城内讨生活,怎的如今竟然都能做出抱着她哭的一脸鼻涕了?
她怀疑这张氏不是被人给调包了,就是得了失心疯了。
也不知道,等张氏的心情平复下来,会不会后悔现在的行为。
估计会悔的肠子都青了吧?毕竟张氏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大人,而且还是在自己这个被她撵走的丧家之犬这里丢的人。
说真的,老太太此刻的心里,还真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如今俩人身份互换,她成了那个高高在上被哀求的人,而张氏这个原本高高在上压迫的他们一家不得不离开的人,现在却不顾形象的抱着她痛哭流涕。
真痛快啊!
老太太心里舒坦了,有了好心情,便也有心思关心一下族人了,怎么说也都是一个家族的,虽然族长对他们一家不义,可她却做不到对族人见死不救。
虽然,应该还没到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