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他两三句后,谌容被人伺候着梳洗,用完膳,就直接去早朝了。
今日早朝,可真是热闹。
昨天向她进谏要让夏侯渊降职的言官,在回家的路上,平地摔了一跤,上排牙掉了八颗,下排牙掉了四颗,嘴唇都磨烂了。
说话时,为了不碰到伤口,噘着嘴使劲儿翘着说,瞧着有些滑稽。
尤其他明明说话漏风得厉害,却还坚持不懈的推举:“#%@……#@&*……”
谌容:“……??”
说的什么玩意儿。
底下的大臣们哄堂大笑。
谌容抿唇憋着,也想放肆大笑。
可她身为皇帝,必须成熟。
于是,她努力绷紧了脸蛋,皱着小眉头,故作严肃道:“有谁能给朕翻译一下?”
一个朝臣站了出来,是贵太妃的人,他恭敬道:“陛下,蔡大人这是在请辞,并推举言大人为新任左谏议大夫。”
谌容看着他们推举上来的新官,很年轻,却瞧着面容刻板,颇为刚正,有做言官的潜质。
官员任职,是吏部的事儿,除了高官需要在朝堂上议论后决定,其他一般都由吏部自行决定。
如今却摆在了台面上……
谌容勾唇。
看来是贵太妃没在吏部安插上人啊。
这是急了。
她之前折损了一个礼部侍郎,礼部的空缺没补上自己人,于是就从言官下手了?
言官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她还真不能给她。
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不在乎个身前生后名啊?
虽然她谌容看得开,可到底还有列祖列宗的脸面要顾及不是?
把笔杆子交到敌人手里去评说,她还真放心不下!
“既然是举荐,那……”谌容看向自己人。
对方立刻会意,出列拱手道:“臣也有合适人选推举。”
左相一直在等待时机,瞧着谌容马上要安排自己人,快一步出列,拱手,却是举报:“陛下,老臣要状告皇贵君辱我妻女!”
谌容:“……”
这话说得有歧义,他昨晚在我床上躺着呢。
左相一直都是平稳的,这会儿直接打断了左谏议大夫的任职,而在朝堂上说起私事,众臣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
“陛下!皇贵君昨日竟带了一百个男人闯入臣的家中,要硬塞给臣妻做侧夫,还威胁臣妻说不收就全都留给臣女儿,说还是陛下的旨意!”
“臣惶恐,不知陛下可曾下过此等旨意?若没有,那便是皇贵君假传圣旨了!”
这种憨批事怎么可能是她干的!
谌容一脸木然。
这话不好回答。
帮夏侯渊承担点责任,她皇帝的口碑就到此为止了,自此,众臣还会与她离心。
撇干净说完全与她无关,那夏侯渊就得治罪。
“昨日朕下旨的时候诸位爱卿都在场,朕后来草拟,定的数量比朕的皇夫们还少了一个,是十个,对吧?”
她在赌夏侯渊还有点分寸,即使真带了一百人去添堵震慑,也不会强塞;
更在赌……以左相的性格,若真全塞进去了,怕是他昨晚就要闯宫状告了,还会在今早等了这么久才说话?
同时,她也是在点醒众臣,没人先造孽,她还懒得反击呢!左相现在卖惨并不值得同情。
左相顿时被噎住了。
要细细深究下去,倒显得他有些谎报了。
于是他只能从另一面下手:
“陛下,臣女被皇贵君这番折辱,名誉受损,影响极大,镇国公府昨天当晚便退了婚!”
“臣女不堪受辱,昨晚上吊自尽,幸得发现及时,救回一命,可伤害已然造成,她自醒后便以泪洗面,臣看着心痛不已。”
“求陛下严惩皇贵君,为老臣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