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
霍衡被刺激得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宫人们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这些天,贵君在他们的搀扶下才能站起身子,如今竟自己起来了!
可见皇贵君将他气得有多很。
霍衡身体一边几乎是废的,猛然站起来,十分不稳,吃力地斜斜往前冲。
他一抬头,脑袋刚好扎在夏侯渊朝他招手的大掌下。
人还没直起身来,又被他顺势一巴掌给拍下去了。
夏侯渊笑看自己的掌心,悠悠地调侃:“贵君这是口嫌体正直啊,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却故意往我掌下送人头。”
“本宫不成全你,就太辜负你这番诚意了!”
“你——”
霍衡捂着脑袋,晕晕的,只觉得两眼冒金星。
夏侯渊天生神力,哪怕是随意一掌的重量,也够人吃一壶的了。
“霍衡,本宫知你出身名门望族,家世显赫,背景深厚,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在边关,你霍家,铁幕重重,连皇上都忌惮。”
夏侯渊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慵懒,不甚在意,甚至戏谑的姿态像是在说笑话。
“可本宫,是武乾储君。”
他突然正色,连音色都沉冷了几分,“你爱在这宫里玩什么鬼把戏,爱怎么搅弄朝堂风云,本宫都懒得理会。”
“但只一点——”
夏侯渊低沉的嗓音像是裹了厚重的寒冰:“别惹本宫。”
“否则,老子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衡被他眼中杀气弥漫的阴狠震慑到。
迟钝了一瞬。
夏侯渊已然傲然转身。
“本宫向来言出必行,贵君好自为之。”
……
回到蓬莱殿。
元胡忧心忡忡:“您就不怕女皇陛下再怪罪?”
白药小心翼翼的倒茶,也在心中附和。
太胆大包天了,一天不惹事儿就浑身难受。
夏侯渊做事,岂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新政准备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她还得仰仗我呢。我这会儿就是真把霍衡给弄残了,为了新政能真正的推行下去,她也一定会保我。”
夏侯渊稳如泰山,胸有成竹。
“尤其,小女皇狡黠,最会审时度势。”
“若新政才刚开始,就被那帮奸臣贼子给灭了,她以后想再提,可就难了。”
上次还是他在朝堂上挑起的契机,才得以让女人入朝为官。
错过这次,新政就再无可能。
小女皇懂得孰重孰轻。
夏侯渊勾唇,笑得得意:“她这会儿,怕是气得牙痒痒,也得假笑着忽悠本宫帮她推行新政。”
而且,他还想把她拐出宫呢。
光呆在宫里有什么意思?
就这些后宫的呆鹅男妃们,他都玩腻了~
元胡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大臣们联名上奏逼女皇呢?女皇还小,势单力薄啊。”
“哈,”夏侯渊笑了:“你当她那些叔叔们是吃素的?”
贺扬、沈太傅、冯铮、吴逸凡,还有一人可杀四十万军的天策上将谌肃……哪一个不是闻风丧胆?
元胡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放下心来,又叹道:“只可惜,冯铮和吴逸凡还在外地办差,谌肃也无故失踪了,小女皇纵使有能力,也被他们欺压着无法施展。”
夏侯渊不这么想。
“新皇刚登基,这些辅臣不是被外派就是失踪了,只留了杀伤力不大不小的贺扬,还有堪堪能压住士族的沈太傅在身边,说明——他们是想锻炼小女皇。”
“况且,天策上将向来神出鬼没,没人摸得清他的行踪,指不定什么时候谌容遇到危险了,他就突然出现了。那帮大臣始终没有真正的群起攻击,恐怕也是畏惧谌肃。”
“说起来,本宫倒是很期待小女皇真正展现实力的时候。”
能敞开城门,坦坦荡荡把敌国太子迎进来的君主,光是这份儿胆魄,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加之他一入宫就被她引着利用……
夏侯渊勾唇微笑。
他之前是低估她了。
夏侯渊兴味盎然,眸子里满含称心如意的笑:“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儿,元胡也意识到小女皇没那么简单,不由得重视起来:“那咱们用不用更改计划?”
“不用。”
他和谌容,目前正在互相试探的阶段,计划太多,反倒是累赘束缚,见机行事是最好的选择。
“每个阶段的大方针不变,其余的,临时调整。”
“是。”
……
左相被锅飞了脑壳后,当天就醒了,只是为了查夏侯渊给他下的什么毒,才一连请了好几日的假。
可这毒发的太慢了,一直把脉把不出来,直到昨天晚上他身上冒出些痒痒的红点,才彻底确定是食物相克造成的过敏。
“更像是海鲜过敏。”
一位花甲之年的老神医捋着胡子,微微眯了眼睛,也不是很确定的说了这么句。
可左相已然是踏实了一半。
这些日子,他的心一直悬着,可算是有个方向了。
就是……
“我之前从未有过海鲜过敏史啊!”
“也许是过量导致的,您之前吃的毒药上,应该是浓缩了这种营养,过量了,导致破坏了原本的平衡,所以才开始接受不良。”
老神医说得也很胡诌,但因为络腮胡子盘了满脸,挡住了他真正的神情,他一把年纪了,说话声音低沉,故此很是唬人。
反正左相是信了。
尽管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就这么治吧!”
老神医和其他神医具都松了口气。
再不给个理由,他们的招牌就要被砸烂了。
这些日子,左相府甚是诡异。
左相府内养了十个神医,和那十个男宠遥遥相对。
一边愁云惨淡,一边莺歌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