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随朕去趟皇陵。”
“是。”
……
夏侯渊穿着金灿灿华丽又飘逸的宫装,一瘸一拐的回到蓬莱殿,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天哪,是谁把皇贵君给打了!?
哪位英雄这么替天行道?!
还是老天爷开眼了!??
众人兴奋又激动,忙把消息传回各宫主子。
元胡远远的瞧见他家小太子像是被人狠虐了一顿的样子,眸中升起复杂的情感。
本应该是担心的,可他为啥想要放肆嘲笑?
但身为一个称职的贴身管家兼老妈子,职业责任感驱动着他万分敬业的皱着眉,诚恳关心道:
“殿下,听闻……您被小女皇拒绝了?”
居然不伤心?瞧着嘴角还尽是笑意?
夏侯渊勾唇:“小姑娘确实有点儿意思,提起了本宫更深层次的兴致~”
元胡:“……”
完了,这是受虐还上瘾了。
偶尔被虐,他们看着解气;可天天被虐,武乾国的未来怎么办?
元胡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下小太子。
却又见他眼神迷离,眉峰微挑。
唇角暧昧丛生的道:
“尽管她眼神冒着火,一脸恼怒,可本宫还是从她微末的表情残渣中看出来……她心里有我。”
元胡:“……”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用斗鸡眼看的嘛。
元胡捂眼,扶额。
心好累。
日后武乾储君的课程中一定要加上“情爱课”。
怕他再骚下去没救了,元胡赶紧转移话题:“属下听闻您今日早朝又把左相给横着送出去了……”
“那是他碰瓷本宫!!”夏侯渊提起来就来气。
又情意绵绵的回味发笑:“好在女皇陛下心悦本宫,本宫抱她走,她只是欲擒故纵的轻轻捶了捶,并没有真的挣脱,这才让本宫躲过一劫。”
元胡:“……”
你那么大劲儿,人家是挣扎没挣扎开吧?
对一个怀春中的少年,他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麻木的丧着一张脸,无语的转身走人。
……
蓬莱殿春情四溢,左相府阴云密布。
上朝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还是被抬回家的,左相府的小厮们都惊呆了。
一听又是皇贵君干的,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同时,更瞠目结舌了。
左相再次躺回家中,左相夫人却不甚关心。
身边的嬷嬷问:“夫人,老爷又躺着回来了,您不去看看吗?”
“没兴趣。”
闺女日日以泪洗面,她对相爷的感情也在这种权利算计中渐渐冷淡了。
她觉得,可能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疏远了。
或者说,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她从前不知道,而现在,终于清楚的感受到了。
他不只是她的夫君,她女儿的父亲,更是大胤的左相,利益权谋大过天的左相。
他为了权势,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会不会也如此对待自己。
“夫人……”贴身嬷嬷劝道:“那两个姨娘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会儿正在相爷身边梨花带雨的抹泪心疼呢,您正室的身份虽然永远不会被动摇,可相爷若对您没了情,您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也说了,相爷这般会算计的人,我只要不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儿,他就算是为了他的名声,也都会忍着我,甚至还会愈发的营造出好夫君的形象。”
左相夫人想着,不禁冷笑,“他是多么会算计的人啊……把什么都算得透透的。”
“没了情又如何?我在这府里待着,是靠他的脸色活吗?他从前只是个穷书生,是我靠着娘家,一步步将他扶持到了今天的位置,就连这府中大半数的奴仆,也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我凭什么要看他的脸色?又何需在意他还有没有情!”
王嬷嬷觉得夫人就是钻了牛角尖,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夫人,宠妾灭妻的大有人在,相爷一路不容易,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妻,足以见人品了。”
“小姐的事,相爷确实武断了些,可……”
她说了一半,就被左相夫人冷眼瞪射,止住了后面的话。
王嬷嬷无奈的低头:“奴婢失言了。”
左相夫人的眼神很冷,如冰一般。
她膝下只有只有一儿一女,先生的儿子,后生的女儿。
可他当年在女儿出生后,竟愿意让女儿也随儿子一般排名,她心里极为感动。
说明,他爱护她,所以连女儿也重视。
可如今孩子长大了,他竟连跟她商量都没有,就决定将女儿嫁给安国公的儿子!
他安的什么心!?
与安国公多年死对头,他竟舍得把她的女儿嫁过去,只为给他的前途添砖加瓦!
她整颗心都寒了。
更让她如坠冰窖的是,她的好儿子,竟跟他爹一般冷漠无情,也认为女子本就该是为男人的仕途牺牲的。
呵呵,何其可笑!?
她简直觉得荒谬!
可更荒唐的是——
她似乎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认识了和她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人。
“夫人……”王嬷嬷心疼她这样,握紧了她的手:“纵使您不乐意听,奴婢还是要说一句,您气相爷将小姐算计嫁给了安国公府,事已成定局,您该为小姐谋后路才是。若是安国公府听闻您并不受相爷重视,那小姐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若是这样,小姐将来会面对什么,您想过吗?”
左相夫人心中咯噔一下,终于反应了过来。
心神一定,正了色:“走,去前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