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黟县的人都知道,我们崔家不常在黟县住,大多都在外做生意,说是为了博名声,未免太荒唐了。”
“况且,灾祸面前,黟县的正经乡绅都躲避不及,我崔家上赶着回来救灾,又图什么呢?着实是傻了些,单为名声,还真没必要!”
“我们不过是觉得祖辈在此生活过,这里是我们的家乡,虽然我们身在外,但家乡有难,一定要回来支援!”
“这就是我们施粥的初衷!”
谌容话音一落,底下顿时有人叫好支持,夸赞声不断。
灾民们都感动得抹泪。
是啊,连县令都不管他们,有人做善事,他们怎么能为了一两银子的事儿怀疑别人的用心!
众人顿时更加齐心协力了,说若再有没良心的人来闹事儿,不用崔家人出手,他们这些人就把人赶出去!
王二狗被人合力丢了出去!
施粥继续。
直到傍晚,施完最后一次粥,大家伙劳累的捶着肩膀回府,却被二进院前的场景惊呆了。
京墨抱剑而立,面前叠罗汉似的堆了一小山包的人。
男女老少都有。
元胡奇了:“这是干嘛呢兄弟?”
京墨看向谌容:“人都在这儿了。”
“谢谢。”
“不客气。”
谌容解释道:“整个黟县,只有我们一家施粥,县令和乡绅又都丢了钱财,难免会趁机进来探听情况。”
“咱们又雇佣了一些乡亲们来帮忙,大家都是好意,但也难保有被收买的,所以我拜托京墨大哥站在房上观察,凡是鬼鬼祟祟的人,都抓起来。”
“原来是这样……”闻识叹道:“怪不得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人!”
元胡笑笑:“那这会儿县令和乡绅那边该急了!”
众人大笑!
该!
敢惹他们,让你有来无回!
众人都各自回去简单拾掇了,院内就剩下谌容和夏侯渊两个人。
谌容要回屋先洗把脸再吃东西。
夏侯渊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跑这么快做什么?”
“为夫现在是深受独宠,天天跟娘子在一起了,可白天还有那么多的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独处时间,娘子也舍得抹了?”
谌容看着他,秀眉微抖。
她觉得他挺戏精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做戏。
而且进入角色飞快,总能让她措手不及。
夏侯渊看着她纯白的表情,心里一阵阵无奈。
刚才她管京墨那个木头叫大哥,叫得这么顺口,他着实有些吃味儿……
见她迷茫的看自己。
夏侯渊就知道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家小姑娘可能真没开窍呢!
害!
他索性直白道:“这样吧,娘子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过你!”
谌容:“……”呵呵,想挺美。
你怎么不叫我一声霸霸呢!
拍拍他的手臂:“今天太累了,改天再陪你玩!”
说罢,她就利索的推开他,转身走人了。
夏侯渊:“……”
剑眉深深深……拧。
仰头望天。
啊!如何让一个小姑娘打开情窦!?!
……
这边欢快愉悦,县令那边可就阴云密布了。
他和乡绅们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竟是被悉数扣押!
普通商人哪有这胆量?
众人几乎已经完全的判定——这崔宅里现在住的,就是钦差大人!
胡县令腿都哆嗦了:“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些人是被杀人灭口了,还是被扣押等着作证说我是贪官呢?!”
他只要一想到这些,觉都不敢睡了。
师爷淡淡道:“大人,您先别急,冷静。”
“这让我怎么冷静得了!?”
“本官只要一想到没准明天自个儿就会被关进县府的大牢里,后天脑袋就要搬家……本官就夜不能寐!”
乡绅们在一旁也紧张得厉害。
他们虽然这回赈灾没做什么坏事,可这么多年,受县太爷的庇佑,除了各种冰敬碳敬的贿赂,明里暗里,总做了些不便被人知晓的腌臜事……
师爷渴了口茶,镇定道:“人,对方白天就扣下了,却没有丝毫动静……咱们先观察观察情况,没准儿,人家就是给咱们个机会呢。”
胡县令听他这话,瞬间就明白了!
他当初提醒他给刺史儿子脱罪,顺便攀上刺史,多多贿赂……说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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