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被赶出京之前发生的了,他那时还小,干不了这事儿,可性质也差不多……”
纳兰德说着又是一声叹息,觉得幸亏长公主强势霸道,直接求了圣旨,让儿子的名字跟她姓李,没入他纳兰家的宗谱,否则,这混蛋干得事儿真是让祖宗蒙羞……
“他花银子,买了些江湖上的人,在小公主溜出宫时,掳了她,直接卖到了百花馆。”
夏侯渊深深拧眉,听着名字,大概也猜到了:“妓馆?”
纳兰德微微点头。
夏侯渊眉目溢出杀气。
纳兰德扯唇,嗤笑了下,他极少露出这种情绪,即使有,也因自身道德克制着,可此时确是觉得十分可笑了,回忆道:“但他没想到小公主一只被谌肃将军带着长大,天策上将带出来的孩子,岂是凡人?”
“小公主鬼着呢,当时佯装晕倒,想看看他到底干什么,可惜,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心思太恶毒,不仅要将公主卖去,还要扒光了卖……”
求之不得便要毁之,真不愧是长公主的儿子,与她行事一般。
“他怎能如此混蛋!?”鸿胪寺卿都听不下去了!
夏侯渊薄唇紧抿,眼神冰冷。
李宸泓这三个字已经上了他的死亡名单了。
纳兰德讥讽一笑:“可在强者面前,再多的算计都是徒劳。”
鸿胪寺卿眼神亮了:“天策上将出马了?”
天策上将谌肃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来无影去无踪,行踪诡秘就罢了,且悄无声息,无论何时出现,都像是骤然出现一般,功夫深不可测。
他奇了:“可也没听说李宸泓残废的消息啊?”
天策上将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哪怕是对沈太傅和贺扬这种深交老友,也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唯独对谌思母子不是。
谁敢动她们一根毫毛,他绝对将对方灭成渣渣!
“呵,怎么没残废?”纳兰德一声讥笑,后又笑得欣慰:“不过动手的却不是谌肃,而是小公主自己。”
他言辞中难掩对小公主的赞赏:“他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中,却没料到小公主才不过9岁,内功就已经入了三品。”
“他还以为小公主成日玩乐,嘻嘻哈哈,就是个被人宠得什么都不会的富贵花,所以请的都是些看着魁梧,实际也不过二品的打手。”
“他们还没靠近小公主,要解她的衣服,人就已经被小公主在转瞬间全部撂倒,直接全绑了扒光,塞了嘴,吊在房梁上了!”
“而他,不仅被扒光,还被喂了药,小公主说,他既然这么喜欢这事儿,就让百花楼的姑娘们好好招待招待他吧,当即就给他叫了二十个姑娘一同伺候,自己潇洒走人。”
“那,然后呢?”鸿胪寺卿听得入迷。
他入朝为官晚,没想到小女皇原来这么鬼灵精啊!从小就不是好惹的!
这以牙还牙,听得可真解气!
“小女皇师从贺扬,配那种药,贺扬没教,是她自己翻了书,瞎配着玩的,量没掌握好。所以,一不小心……李宸泓就彻底废了。”
鸿胪寺卿听着震惊,却也特想幸灾乐祸的大笑,可考虑到李宸泓和纳兰德的关系,还是忍住了。
却又觉得纳兰德对他这儿子也着实太过客观冷静。
大约是做了什么事儿让他心寒了。
想来有这么个儿子,不心寒也难,但到底是亲儿子,也不该是这个态度,他有些迷糊了,只能往人品方向靠——可能纳兰兄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以心中道义为先,儿子都可以不认!
倒是听了这些事儿,他心火不断的往外窜,觉得震惊又可怕。
原先他也就觉得李宸泓是被宠歪了,顶多算是个纨绔,没想到心思这么龌龊,行径恶劣到简直令人发指!
鸿胪寺卿终究还是没忍住,怒道:“就算实质关系是表兄妹,可以婚配,可他既然入了李家宗谱,与小女皇就是堂兄妹了,他怎敢如此无耻!?长公主竟还护着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纳兰德回忆起当年,幽幽道:“那会儿长公主也拦过他,也似是十分生气……”
她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还从未见她那么沉过脸,像是真遇到了棘手的大事。
想了想,他又叹道:“可那气,估计也是厌恶小公主而气,可能若是其他公主,哪怕是荒唐了些,她也会为儿子求娶吧?毕竟……”他根本不是他儿子,毫无血缘关系,有什么不行的?
“毕竟什么?”鸿胪寺卿问。
“毕竟……”纳兰德神色寥落,哂笑自嘲:“他们本身就是表兄妹啊。”
鸿胪寺卿阴着脸,就算是表兄妹,那也是无耻败类!
“发生此事时,景帝不在了?”
夏侯渊沉默许久,冷锐的问了句。
纳兰德解释道:“景帝当时病重,正在修养,当时还是皇后的曌帝,见小公主也没受委屈,更没有因此而产生心理阴影,反倒是受罪的是别人,为了让景帝好好养身体,就让人都瞒着。”
“长公主就没告状?”鸿胪寺卿奇怪。
夏侯渊冷呵:“她若告到御前,只怕她儿子当场就死了!”
景帝有子女无数,却独独爱护谌容,宠得要星星绝不给月亮。
捧在手心都怕化的闺女被人这么欺负,他不砍了对方才怪!
鸿胪寺卿听得心惊,不过那几年景帝为跟曌帝置气,做了不少荒唐事,能这么干,也不足为奇。
谌容小时候竟被欺负了。
他的小姑娘竟曾被人送去那种地方!
听了到现在,他醉意全无,整个人彻底清醒了。
夏侯渊豁然起身,沉着脸,没提刀就让人感受到了腾腾杀气。
鸿胪寺卿瞧着他似是要杀人,问了句:“你哪儿去啊?”
夏侯渊摆摆手,声音似是散漫,却很冷,“去放水!”
鸿胪寺卿:“……”
这架势是小解?
呸!分明是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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