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外边也在猜测,但长公主党本就树敌众多,再加上她儿子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鸟,一时间还真不太好猜……”
“尤其这才进京第一天,估计是蓄谋已久。”
谌容看着窗外,微微挑眉。
长公主进京本来就有所图,李宸泓这事很有可能会加速党派斗争,如今女性政策才刚步入正轨,若内乱来得太快,恐不易控制。
她双手托腮,纤细的手指流动般的轻点着,想着对策。
看对方对李宸泓的侮辱……仇恨程度应该中等。
否则以对方的能力,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李宸泓身边的侍卫,并且清空满春院内的所有人,这样的实力,直接将李成红杀了,或者把他断手断脚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他却只是把它挂在门前羞辱……
看似是警告,实则纯粹就是泄愤吧!
谌容琢磨着,难不成是情敌?
李宸泓能有什么情敌呢?
就他那纨绔子弟的形象,京中但凡看着他长大的世家大族的主母,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只是不知他这几年被赶去封地,是否学乖顺了?
但是瞧他今晚的做派,进京第一天就去妓l院,恶劣的本质没变呀。
又或许他是以妓l院做幌子,专门去见什么人,进行密谈,又刚好被仇人撞破,对方顺便就让他挂出来示众了?
谌容又猜测了几个可能,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
她还有一大堆奏折没批,批完了才能睡觉,否则第二天滚雪球似的更多。
尤其长公主极宠儿子,儿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不会轻易过去,没准儿明天还会在朝堂上找她的茬呢,她又何须现在就想明白这些?
明天端看各方态度,谁无辜、谁心虚,一目了然。
……
第一夜,安侯可是没睡好。
被夫人折腾得脸上都挠了道子。
有韭菜叶宽的冒着血丝的三道,从侧脸一直抓到脖子,直接破相了。
安侯夫人要跟他拼了!!
之前她就顶看不上长公主那纨绔长子,谁料,安侯居然背着她,偷偷给女儿定了亲,还美其名曰背靠长公主的大树好乘凉。
“我呸!”
安侯夫人想起这事儿就一肚子的气,可当时长公主还在封地,想要退婚也不现实,如今长公主回来了,还爆出儿子有这样的隐疾,安侯夫人快要气炸了。
“这就是你给女儿说的好亲事!对方都不能人道!!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良心被猪油蒙了?!愚蠢之极!!”
夫妻生活几十年,安侯夫人越看安侯越不顺眼。
尤其最近跟左相夫人搓麻将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脸红润有光泽,连皮肤都变得细腻了,无论谈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意,一看就知道是被那十个会讨人欢喜的男宠给滋润的!
惹得她都眼气,恨不得也养他百八十个的!
她是没钱?还是没地位?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个满腹利益,面容丑陋的中年油腻男蹉跎一生!?
养他几十个小狼狗不香吗?!
安侯夫人顺势从旁边的花瓶里抽出鸡毛掸子,直接就抽安侯身上,怒吼训斥:“你去!现在就去把婚给我退了!退不成你就别回来了!!”
安侯觉得她欺人太甚,忍了半晌,也怒道:“这大晚上的,我怎么去?”
“你当初怎么背着我给女儿定亲的,就怎么去!”
“人家不休息啊?”安侯往后退,躲着她的掸子。
“我管她睡不睡!你去不去!?”
“人家好歹是长公主……”
“你给我滚!立马滚!!!”
安侯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瞧她怒气蓬勃的疯癫样,今天是不会过去了。
他要是不反抗,她还想让他睡在外边不成?
安侯面容凶狠,愤慨地猛推了她一下:“你发什么疯!?泼妇!!”
安侯夫人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退了小两步,才勉强扶住旁边的桌子站稳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推我!?”
安侯被她激得都动了手,此时再欲盖弥彰的讨好没有任何意义,索性硬气的承认了:“是,我推你,谁让你大晚上的跟个疯子似的乱撒泼?”
自打他从安国公被降为了安侯,她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各种吹毛求疵,乱发脾气。
是,他是靠着她们家起步的,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如果没有她娘家帮衬,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今天。
可那也有他自己的努力啊!
若不是他一直勤勤恳恳,殚精竭虑,他能成为现在的样子?让她依旧过着这么好的生活!?
可这女人不懂感恩。
打他娶她的第一天起,她就觉得他欠他的,所以他要事事相让,她对他惯会颐指气使,哪怕他坐到了国公的位置,在她眼里仿佛也一文不值。
安侯一肚子的气,觉得这女人就没有心。
她父亲早已去世,剩下的叔伯兄弟虽然在朝中也有位置,可都不如他如今的地位,她娘家现在还仰仗着他呢,他早该立一立这府里的规矩了!
安侯看着妻子,警告道:“你要想好好的过日子,就消停的过,不想过就滚回娘家,我安府再不容你!”
安侯夫人气急反笑,“好啊你,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是吧?!”
她年轻时就是京中贵女,骄傲的很,从出生起到现在,就没受过任何气,骨头硬着呢。
听他刚才这么说,安侯夫人一甩掸子,当即道:“好,我走!你可别后悔!!”
安侯轻嗤一声,心道,他能后什么悔?
这女人就会虚张声势!
安侯连理都不理她,直接转身走人了。
安侯夫人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是去后院儿,找他那些贱蹄子们去了!
她咬牙,紧攥着拳头。
而后直奔女儿的住处。
安绾妍已经歇下了,这会儿又被母亲突然从被窝里捞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妍妍,赶紧跟娘回荣国公府!”
又吩咐女儿的贴身丫鬟:“快,给小姐收拾收拾东西。”
“为什么呀?”
安绾妍睡梦被搅,有气无力的慵懒问了这么句。
“你父亲给你定了长公主之子李宸泓的亲事,你是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不就那败家玩意儿吗?”
她也快及笄了,之前还能用年龄小推脱,现今就得想另外的法子了。
“他不举!!”安侯夫人暴怒,气得肝疼:“你爹那个混账竟跟你定了这种糟心的亲!今晚他被吊在满春院门口,扒光了被人围观,现在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