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长公主会这么蠢,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若之后想推她儿子上位,有这样一个把柄在手,不是好事儿,没准儿还给别人做了嫁衣。
安侯心里也有诸多疑问,可他看了看长公主,却没有问出口。
这会儿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呢,别说是问这种话,就是说其他的话,也容易被人刻意误解。
左相又想着……难道是贵太妃一党?
贵太妃一党在众多党派中算是最弱的一党,尤其自夏侯渊入朝以来,就不断的受到打击。
在狩猎时安排暗杀,虽然冒险了些,可对于他们这些一直被关起来的人而言,这是最好的机会。
左相眼神幽深。
左相夫人凑近了他,小声问道:“不是你干的吧?”
左相骤然瞪了她一眼!
她到底把他想成了什么?!
左相夫人飞眼瞪回去:“凶什么凶!不是就不是,发什么脾气?!”
左相无奈的叹口气:“……咱俩到底是谁发脾气?”
左相夫人不理他,随手扎着水果吃。
边琢磨着……小女皇应该不会这么菜就死了吧?
她可千万别这么废啊,她今后美好的生活还得靠她推行政令改善呢!
群臣早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部分武将们自告奋勇的进入密林去寻找。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陆陆续续的人几乎都回来了。
说是他们在集合地点没有看到女皇陛下,也找了半天,以为陛下已经自己回来了,便出了林子。
没想到陛下并没有出来。
陆陆续续的,连皇夫们都出来了。
眼下就只有小女皇,夏侯渊,元君,贵君,以及长公主那一双儿女,还有贺扬跟着保护小女皇那支队伍没出来了。
御林军出来时,皆都一身疲惫,脸色难看。
野兽太多,他们跟陛下走散了。
尤其是御林军首领,他当时为了保护陛下,身上被野兽抓得血淋淋的,若不是属下强行将他带回,他还在找。
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几乎快要晕过去,身边的副将搀扶着他,愤怒道:“不是说林中最大的猎物便是棕熊了吗?为什么会有狮子!?我们才刚进入密林中心,就有无数头野兽倾巢而出,明显有人算计谋害!!”
这话针对谁,不言而喻。
长公主高冷的姿态不再,也很是慌张。
她的一双儿女还没回来。
着急的质问他:“陛下还没回来,你们怎么可以回来!?继续找啊!!”
“清雪和宸泓呢!?你们可瞧见他们了?为何也没回来?”
御林军副将眼眶发红的看向长公主,兄弟们死了个七七八八,回来的都是残将。
他冷呵一声:“长公主这是问臣呢?不该问问您自己吗!?”
“青峰!”
御林军首领呵斥一声,此等大不敬的话岂能乱说?
御林军副将不甘心的闭了嘴。
御林军首领功夫不算差,竟被伤成这样,刑部的人不由得也有些着急了。
具都看向贺纭笙,问要不要进去找。
大胤国的刑部自景帝开始,就比较乱,不全是武功高强的打手,大部分更善毒,除此之外,也专门成立了暗杀部。
贺纭笙就是暗杀部的头头。
“一部跟我走!”
暗杀部瞬间起身,人不多,具都蒙着面,可各个眼神凛冽,一身寒意。
一看就不好惹。
众臣总算是见到活着的暗杀部了,他们简直是所有大臣心中的噩梦。
景帝年间,有多少人因为说错了句话就死于非命,全都是拜暗杀部所赐。
虽然人不是眼前的少年们,可那些恐惧从未变过。
同时,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靠谱——绝对能胜任!
众臣的心放下了一半。
暗杀部刚要进入密林,却见贺扬出来了。
他一手扶着脸色发青、已经晕过去的元君,另一只手上还拽着根绳子。
众人顺着绳子一看——
贵君的腰带被解了,一头被贺扬捏在手里,一头绑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如死狗一般被贺扬懒懒散散的拖着,后背血迹斑斑。
众人皆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贵君身上看着没什么伤,怕那些血都是被贺扬拖出来的吧……
遇到贺扬这等护短又记仇的人,只能默默为他点香了。
贺扬一出现,刑部的人就围了上去。
他将两人交给他们,说了伤着的位置,嘱咐:“都中了青红虎斑蛇的蛇毒,我没带这种蛇的解药,你们配配吧,半个时辰以后就毙命了。”
他说这话就跟说半小时后开饭似的,众人愕然。
刑部的人接过人,正要给他们清理伤口,贵君霍衡的人愤慨道:“贺尚书,你太过分了!元君毫发无损,霍大人却浑身是伤!你也太厚此薄彼了!!”
贺扬给了他一个冷峭的眼神,嗤了声:“你懂个屁!”
“元君伤在胳膊上,我能为他吸两口毒血,清清毒;霍衡他伤在屁股上,你让老子去亲他屁股啊!?摩擦挤血,知不知道?!”
众人:“……”
啧……好尬。
有部分大臣不厚道的笑了。
贺纭笙看着他,微蹙着眉:“你把女皇跟丢了?”
贺扬:“……”能不揭短吗?
又观他一身风尘仆仆,眉头拧得愈发深:“找了半日都没找到?”
贺扬:“……”
怎么瞧他这眼神儿,像是在说他废柴?
“又迷路了?”
贺纭笙负手而立,老成持重的看着他,神色不满。
嘿!臭小子!!
贺扬大马金刀的坐下,不爽道:“不是为师说你!挺帅的一小伙子,长了一张嘴。”
贺纭笙:“……”
懒得理他。
道了句,“我进去找女皇。”
贺扬倏然把他拉住,双眸贼兮兮的看着自己的乖儿子,“你这心里,着实记挂着容儿啊。”
他眉开眼笑,做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宫妃?”
他儿子怎么也不会比老沈家的差了!!
贺纭笙:“……”
清俊的神色渐渐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