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不想。
母亲的“尸体”还没找到,大胤内政还没解决,她是真没兴趣跟他玩这些……
他若只是跟她玩玩还好,可他却是认真的。
谌容便觉得……很不好把控。
太容易失控的东西没安全感,哪怕再好,她也宁愿不要。
可夏侯渊思考的却是——只要他喜欢,只要她也对他有意,再大的磨难总能蹚过去的!
此刻听到她虽然冷淡却很确定的两个字。
心里如同过了一股暖流一般……
猛然从背部抱紧了她,紧紧地贴着:“容容,我们会有很幸福的将来。”
谌容被他这番表态,弄得心烦意乱。
她伸手往后一抓。
夏侯渊面色微变,倏然升起一抹红,身体瞬间僵硬了。
谌容在他怀中转过身来。
黑夜中,那双明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直白的问道:“夏侯渊,你想不想?”
夏侯渊紧抿着唇部,似是在死死的克制着,一句话都没说。
“夏侯渊,”她又叫了他的名字,神色格外的认真:“我只问你这最后一次——你想,还是不想?”
他想!他当然想了!!
可是他不能这样。
若是这般,怕是日后就……
夏侯渊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拿开。
谌容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若这一次没有,以后都不会有。”
她是要跟他彻底掰扯清!
想把问题机械的简单化。
宁愿跟他当炮一友,也不要感情!
夏侯渊骤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手僵在空中。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不可能爱我吗?永远都不会吗……”
“永远,太远了。”谌容一直都是理智的:“我从不答应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敌国太子?就因为大胤和武乾之间有血海深仇?”
夏侯渊低沉的声音压抑着,如同小兽一般。
谌容想了想,道:“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感谢你真诚的爱我,我也不想活得世俗,可生活就是这样。”
“我如今肩负大胤,我要对千千万万的子民负责,我不是我自己,我不可以任性胡来。”
“夏侯渊,若我还是公主,依旧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我可以跟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以跟你随意走去哪里,只要你爱我,只要我爱你。”
“但,我是皇帝!我是一国之君!我肩上扛着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数万臣民的性命,我不可以那么自私。”
“是,你觉得一切都可以克服。但平心而论,隐患太多了,你控制不了,我也不能。”
“我们不能因为彼此相爱就毁了这个世界!”
夏侯渊听她说前边那些,胸中积郁,面色黑沉,濒临在暴躁边缘,几乎快听不下去。
可直到她最后这句——
像是黑暗的人生终于迎来了黎明!
夏侯渊猛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所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想法的!!”
他激动得双目明亮,雪白的笑容快裂到耳朵根,像个二傻子。
谌容:“……”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夏侯渊了解她的顾虑。
她说了这么多,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他们的敌对关系。
大胤内政没解决完,她本就焦灼,他又这般想求她回应,也难怪她会冷脸推开他……
夏侯渊都理解。
安慰她道:“你放心,你看我父皇那个憨傻的样子,还没被人撬掉位取而代之,武乾的臣民们都老实乖巧的很,不会弄出幺蛾子的。”
谌容:“……”
哪有这么说自己亲爹的!
她爹风流成那样,她也……咳咳,好像没咋调侃过吧,除了跟贺叔聊闲篇说那些私生子们会不会分她家产的时候。
“真的!”夏侯渊怕她不信,又解释道:“大胤民风开明,大臣敢进谏的多,武乾的那套礼仪制度,还是千年前的,很封建,但国民就认准一样——武力。”
“你武功高强,就有人服你。”
“我父皇当初就是靠能打上位的!所以我那些叔叔们,尽管心里非常不舒坦,但一样任劳任怨的在我父皇手下干活。”
谌容:“……”
“当年我父皇要将我母妃抬为贵妃时,不少人反对,但我父皇一瞪眼,满朝文武都不敢说话了。然后我母妃就作了一辈子,这会儿都是皇贵妃了。”
谌容:“……”
碰见个这么傻的深情又能打的皇帝真是不容易。
“有绝对的武力,就能得到绝对的臣服。”
夏侯渊说起来还是挺洋洋得意的:“我的实力你也是有目共睹,就算是我把你十六抬大轿迎回武乾,只要我乐意,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你若不信,可以去我武乾看看!”
夏侯渊做出邀请。
他早就想把她拐回武乾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你啊,就是想太多了,凡事多找人分担一点,就不会这么累了。很多事情,光凭自己的经验判断是不行的,有没有结果,总要亲自试一下才知道啊。”
谌容觉得他说得也对。
但她现在想睡觉了,不想考虑这么多了。
将他的手轻拍开:“我还在长身体呢!你赶紧下去,我要睡了。”
夏侯渊轻笑着瞄她的锁骨下三寸。
谌容当即用被子捂住胸口:“看什么呢!”
夏侯渊笑:“为夫在看为夫日后的幸福……”
谌容脸色骤红!
一脚将他踹下去!
“滚!!”
流氓!!
夏侯渊笑得开怀,又道:“娘子可别忘了在梦中想想有什么要求为夫的,明日一同加在契约中。”
谌容直接转身过去,以显示她有多烦。
夏侯渊笑得更灿烂了。
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屋顶,唇角微微翘起,喜不自胜。
一夜好梦。
谌容是被一股饭香勾醒的。
睁眼,偏头,正瞧见夏侯渊在桌前挥手,像是要把什么气味儿赶出窗外。
“怎么了?”她问了句。
“你醒啦!”夏侯渊十分惊喜:“我给你准备好了早点。”
“让小厮把大胤最时兴的朝食端上来,结果他端上来一股带着馊味儿的东西,说是豆汁儿!我一闻,这味儿哪儿成啊,赶紧让他端下去了!”
谌容笑笑,一般人都尝不惯豆汁儿。
“那个没坏。你试试就知道了,味道还不错。”
夏侯渊觉得这准是她又想坑他呢:“算了吧,无福消受。”
谌容抿唇偷笑。
这是被她坑怕了呀。
“豆汁儿和焦圈是绝配!”她洗漱后,走过来,笑着给他介绍。
刚要坐下,瞧见旁边桌上的一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
正是昨晚她签名的契约。
好家伙!
谌容震惊,这是有多少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