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子殿下脾气不好,他们还是赶紧滚吧……
夏侯渊这时候就十分怀念元胡这种狗腿的存在。
他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定不会像这群瘪犊子玩意儿,当真收拾东西,让他此时有些骑虎难下……
他娘的,这群人就知道拿拿拿……他要回武乾,就没人出来,为大局着想,义正言辞的拦着他吗!?
毕竟,他任务还没完成呢。
夏侯渊此时此刻才认真的想到自己的任务。
神色十分落寞惆怅。
没想到,到了最后,搜肠刮肚能让他留下来的,竟是这个理由。
夏侯渊十分心酸。
可他是真不想走。
哪怕现在提出来,十分没面子。
夏侯渊豁然起身,颇有些尴尬的负手而立,重重的咳嗽了一嗓子,而后绷着脸道:“本宫想过了,不能因为本宫的一时兴起而耽误了大局!本宫在大胤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必须要将事情办成了才能回武乾!”
说罢,他看着懵逼的众人,轻描淡写的道:“你们现在就将东西都归回原地吧!”
副将们傻眼,“……”
这是玩儿他们呢!
众人看向夏侯渊,皆是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怂”的样子。
夏侯渊目不转视,背着手,迈过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厚着脸皮直接进了内殿睡觉。
众副将看着他的背影,好想砸他。
小十七抱着一大堆东西,看着面前都已经收拾好了的二十个箱子,心塞塞的提议:“要不,咱们反叛吧?”
推翻小太子,每天都踩扁他,就是他今生的梦想。
但凡副将,心里都有这么个梦。
但也只是一直憋着,没一天真敢这么干……
毕竟那小混蛋他是真无敌。
众人认命的叹口气,开始重新归位。
……
谌容晕倒的消息早已传遍后宫,可等夏侯渊睡醒后,才得知。
已经晚了两个时辰,夏侯渊的火气刚平息成郁郁寡欢的样子,骤然又愤怒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众人不敢言语,小太子一遇到小女皇的问题就是个疯批,稍微一丁点儿小事儿就能发疯。
小五壮着胆子怼道:“您两个时辰前可是还说要跟女皇决裂呢!这点儿小事儿我们没告诉您,也纯属正常吧,相当于是贯彻您的指示了!”
夏侯渊一记刀眼飞过去,小五闭嘴了。
谌容就是他的命。
虽然他平时玩世不恭的,可这点,谁都看得出来。
夏侯渊连衣服都来不及仔细换,此时已时值傍晚,他披了件外衣,火冒三丈的往紫宸殿赶。
正赶上谌容喝完药,让人送出来。
夏侯渊是看到药就想起了白天的事儿。
心里明明知道这端的肯定是补药,可到底是不痛快,命人严查之前给陛下熬避子汤的人是谁!
紫宸殿中人,知道这事儿的没多少,都是心腹。
申姜看皇贵君这是要彻底闹翻天啊,忙先一步进去向陛下禀报。
谌容之前晕了,被太医们灌了参汤辅以针灸救醒后,又睡了过去,这会儿才醒。
刚喝完汤药就听道夏侯渊又来找事儿的消息,秀眉微蹙,面色不虞。
尤其是他未经禀报,直接就闯进来……
她故意刺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夏侯渊进门前飙升到极点的底气,唰地一下,就回归到了原点。
虚,且怂。
眼神微微闪烁,却还是硬杠着挽尊,负手而立,挺着胸脯,昂首道:“本宫怕你太想我,所以才回来了!”
这叫什么道理。
旁边宫人听着都低头抿唇闷声笑。
夏侯渊耳朵尖,听到这细微的声音,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冷眼一扫,宫人们顿时极有眼色的全都退了下去。
谌容身体虚弱,懒得理他,自己放下是靠枕,又躺了回去。
甚至背对着他,掖紧了被子。
夏侯渊眉毛倒竖。
她这是有多嫌弃他!?
亏得他还如此担心的赶过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夏侯渊又一肚子的怒火了。
可朝自己媳妇儿发火,他干不出来,他心疼,那就只能出去泄火了!
凑巧,元胡不在,他身边紧跟着的是京墨。
京墨办事极利落,之前又是他去下的药,看到了熬药人,故此,只片刻的功夫,就把人全提溜了出来。
两个小奴才跪在夏侯渊面前,瑟瑟发抖。
夏侯渊冷漠着一张脸,半句废话都没有,抬手,直接让他们开打。
这两个小奴才,都是申姜的徒弟,最贴心的人,所以才敢把这么私密的事儿教给他们来办。
自己人,嘴严实。
这年头调教出一两个好使唤的妥帖人,花时间更花精力,何况还有感情……
申姜是见过夏侯渊处置人的,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
怕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打死了,申姜连滚带爬的急忙进去求女皇陛下。
谌容刚要睡着,就听见外边的嚎叫声。
深深的皱了眉。
他是故意的。
因为她刚才没理他,所以,他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她理他。
是了,他刚才走之前还放狠话,说他会让她求他,她还以为是战争,没想到这厮竟这么幼稚……
谌容拖着病体,让申姜扶着她出去。
她穿得极薄,夏日的宫装本就薄如蝉翼,夜里凉,她此时就算是在外披了一层,也单薄的很,衬得她身形更加消瘦。
尤其她同时喝了两种寒药,元气大伤,即使几乎睡了一整天,面色也还是苍白……
夏侯渊看到她的瞬间,心疼不已,想让她回去。
可她那般冰冷的瞧着他,又止住了他微动的心思,那些关切的话堵在喉咙里。
脱口而出,反倒是变成了讥讽:“呦,女皇陛下不是睡着呢么,出来干嘛?你宫里的奴才们不规矩,敢替主子做主了,本宫帮你教训教训……”
他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她脸色极差,似是心口疼,又强忍着的样子,夏侯渊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嘴贱!
谌容把小半身的力都压在申姜扶着她的手臂上,美眸含着浓浓的质问:“夏侯渊,你想造反了不成!?”
夏侯渊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冷呵一声,“我小闺女都没了,到底是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