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这般兴致勃勃的准备好了一切,东西都摆完了,却被谌容赶出去了。
跟他理直气壮想要住进紫宸殿的理由一样正当:“朕身怀有孕,不方便。”
这是什么?把他想成禽兽了?
夏侯渊一脚抵着门,身子想要往里挤,极力的推销自己:“我不碰你!我绝对不碰!”
为了表示自己一身正气,夏侯渊挺胸昂首展示自己正派的一面,还一手扶门挡着,另一只手举到她面前,表忠诚道:“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把我的手绑了!”
“你还敢跟我提绑手?”
谌容抿唇,笑得极其优雅,却让人听到了细细的磨牙的声音。
之前没圆房之前,她怕他乱来,然后也是他自己建议的,可以绑手,这样他就不会乱动了。
后来,她还是不放心。
毕竟是武将,解绳索这种事情肯定轻而易举。
她等他先睡着了,呼吸平稳了才敢睡。
结果,大半夜的,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亲她的耳朵……
她猛然就警醒了。
这厮开始还装梦游。
被她踹下床两次,又狠狠地泼了一盆冰水后,见瞒不住了,才老实的交代,说他从小就被师父训练解各种绳索,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是在迷迷糊糊间,梦里都能下意识的习惯性揭开绳索。
那真不是他本来的意念。
他反复强调,如果他醒着,那绝对不是他的主观意识,他只是解各种绳索解多了,手上有触感,以至于哪怕是在睡梦中,只要一摸到绳结,下意识就能给打开……
她当时将信将疑,对他是服气不已。
因为她确实是看着他睡着了。
至于后来是他自己又醒了,在清醒状态下,故意打开的绳索,还是真如他所说,是在梦中的下意识行为,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货明知道自己有这毛病,还专门建议她这么做,明显就是带着坏心思的!
谌容冷笑一声,一脚直冲他裆部踹过去!
夏侯渊“嗷”一声嚎叫,双手捂裆的瞬间,内殿的们“啪”地被谌容关上了。
直把他鼻子拍出两管血来……
他弯着腰扭头看向身后的将士们,神情格外的滑稽。
由闻识为首,皆都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起来。
紫宸殿的宫人们还是第一次见皇贵君和他武乾的将士相处,没想到是这般……平等的样子。
好像大家都是兄弟一般。
不由得对皇贵君又改变了几分想法。
但夏侯渊他不死心啊!
面子丢了没关系,媳妇儿不能丢!
他拍门,像是小兽一般,用爪子挠:“容容,我保证不乱来,我会是个好父亲的,这种混蛋事儿我肯定不会做的啊!你相信我!”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滚!!”
一个花瓶砸在了内殿的门上,夏侯渊站在外边,感觉自己的盛世美颜似乎被冒犯了下。
摸了摸脸,觉得皮还够厚,又继续道:“我功能很多啊,都已经深秋了,马上就入冬了,夜里多冷啊,我可以帮你暖床啊!”
“不需要!”
申姜在旁边提醒道:“陛下的床,从刚入秋起,奴婢们就提前半个时辰开始时用暖婆子暖了。”
夏侯渊面容瞬间阴了几分,扭头,咬牙,犀利的剑眉高挑,“显得你勤快了是不是!?”
申姜赶紧闭嘴低头,再不说话了。
瞅皇贵君这恶声恶气的,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他还没敢说,等到冬天的时候,女皇可以睡热炕,自打陛下还是小公主的时候跟着天策上将去了趟奉天,就把这玩意儿也带回来了。
但当时景帝觉得不成体统,可又极其宠爱闺女,所以这东西只有小公主自己用。
皇贵君入宫的时候,陛下日夜防着他,紫宸殿是最安全的,故此,他不知道还有热炕这么个东西。
夏侯渊又在外边捶门,道:“我还可以给你掖被角啊!你睡觉习惯这么差是不是……”
紧随而至的是更大的瓷碎声。
夏侯渊:“……”
火气这么大呢!
申姜翻了个白眼。
心道谁叫您非得揭陛下的短。
睡姿差这种事儿自个儿一人知道不得了,还站在外边吼……活该爬不成床!
夏侯渊可不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眼瞅着软的是不行了,硬的他不敢,那就只能曲线救国了。
怀孕的人睡得都沉,他晚上从房顶还是从窗户进,那不是四通八达任意挑么!
夏侯渊背着手走了,为了让她放心赶紧睡觉,还特意仰头喊了句:“那我可走了啊!你别太想我!!”
里边没动静。
夏侯渊侧耳特意听了下,迟疑了许久,还真没有。
随即勾唇笑了。
怕是手边的东西都砸光了,没东西可砸了!
哈哈!!
……
翌日一早,谌容在夏侯渊的怀里醒过来。
这个场景很熟悉。
是熟悉到谌容根本就忘了自己怀孕的事实,直到他都照顾着她洗漱穿衣之后,又将那杯暖身的茶递到她嘴边润喉……她这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进来的!?”
窗户啊。
秋夜里冷,小风吹着,把守门的宫人都东睡着了。
他轻轻扒拉开了一个,直接跳窗户就进了。
轻松得很。
谌容深呼吸。
匆匆吃过早膳后,夏侯渊也已经收拾妥当了,准备跟她一起去上朝。
走之前还专门提了个食盒。
“你干嘛?”
“当朝吃东西,你是嫌御史们参奏你还少吗?”
夏侯渊捏着她的面颊,笑道:“专门给你准备的。太医令昨日嘱咐我了,说孕妇要少食多餐。”
“你早晨吃的本就少,自打户部尚书进京后,天天都有要案,免不得又要到大中午,我怕你饿着……”
谌容被他真诚又体贴的样子弄得心软不已。
还稍稍带点儿愧疚,她只想着大胤律法、朝规第一,看着他时就像是在看纨绔子弟、问题儿童……这才想起来他早晨光顾着照顾她了,定是也什么都没吃吧?
她想了想,道:“你也别跟着我一起了,你先吃饭再上朝吧,反正你也经常缺席,被御史参两笔就参两笔了。让申姜为我拿着食盒就好,无碍。如今冯叔已经回京,整个御史部都是由他管着的,没人敢乱说话。”
“没事儿,我不饿。”夏侯渊拒绝了:“在你醒之前,我也吃了不少东西了。”
他想要进去,跟她一起见证宣布孩子的那一刻。
想要听到群臣恭贺,赞美,祝福……
他是孩子的父亲,与有荣焉。
谌容拗不过他,同意了。
夏侯渊见她心情好些了,有意跟她开玩笑,逗得她更开心些,道:“你要是怕我被发现,我就抱着食盒,藏在你的龙案下,你饿了,就低头,我抬手就能喂你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