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沈七七，晋王的脸色都变了，片刻又镇定若常，松了柳如烟的手，说道，“王妃先回去吧，本王和七七还有话要说。”

柳如烟应了声就退出了书房，关上门，她的脚步却迟迟没有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竟是盯着自己刚才被陈慕握过的右手在发呆，须臾嘴角便逝出一抹嘲讽，只是很快，这嘲讽便消散了，柳如烟也随着走远了，

书房里，沈七七和陈慕两人各坐一方，一人抬手紧迫凝视，一人目光却是躲躲闪闪，不敢与之接触。

半晌，沈七七终于磨光了耐性，又说道，“晋王是救我性命之人，七七自当铭记在心，只是害死阿婆的人，我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还请晋王知道什么，就如实相告吧。”

陈慕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见沈七七始终一副非知道不可的样子，他犹豫了半晌，这才说道，“那日偷袭石屋的黑衣人，其实是太子皇兄派来的。”

“太子？我们和太子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害我们？”

“太子生性多疑阴狠，虽为储君多年，却时时担心有人会夺他之位，前段时间不知道太子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城外山脚下的石屋里，有一老妪练出了碧叶蛊，碧叶蛊乃是天下第一毒，人人都想得之，于是太子便起了夺蛊之心，派人去了石屋偷袭。”

沈七七句句听在耳里，只觉得肮脏不堪，胃里也泛起一阵阵恶心，她不自知的一步步倒退，竟差点栽倒在地，好在陈慕时刻关注着她，及时拉住了她，这才免于沈七七以头抢地。

“呵，你们皇家人真是恶心，表面上口口声声说着造福百姓，暗地里却视人命为粪土，想杀就杀，想夺就夺！”沈七七一把推开陈慕，踉跄着大吼出声，隐忍了多时的泪水也跟着喷涌而出。

陈慕将她扶坐到凳子上，又从怀中摸出一绢丝帕递给沈七七，自己便蹲在她脚边，也不安慰，任沈七七肆无忌惮的大哭大闹。

一炷香之后，沈七七哭闹够了，一股脑将鼻涕眼泪擦在丝帕上，又塞回给陈慕，清了清嗓子，说道，“呐，谢了！”

陈慕两手夹着沾满鼻涕的丝帕，满是哭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将帕子放在桌上，接着便听见沈七七说道，“陈慕，对不起，刚才我是气急了，才一棒子打翻了皇家所有人，太子虽然害了阿婆性命，但你救我是不假，倘若没有你，恐怕我早已和阿婆一样命丧黄泉了，你是个好人，我不该将气撒在你身上。”

沈七七说得很诚恳，陈慕背对着她，面有动容，只是这动容很快就消逝了，他又换上那一副平日里的笑，转回身来说道，“只要七七能好受些，就算将气都撒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说什么。”

他这话说得沈七七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两人一时无话，屋子里静悄悄的，似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着。

沈七七被这氛围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来找晋王的目的，只不过经过了刚才的事，她已经改变了心意，决定先不搬出王府了。

“陈慕，倘若我说刚才我还想着离开晋王府，而现在，我打算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替阿婆报仇，你听了还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