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这一觉睡得很香,或许是心里做好了打算,松了不少气的缘故。
一醒来,便看见空荡荡的室内,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奇怪,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师叔怎么还没过来?
正这样想着,养心居的门便开了,王生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
沈七七认得其中一个陶瓶,那便是冰蚕了。
她正准备起身,王生便开口让她躺下,沈七七依言做了,睁着大眼好奇的看着他忙前忙后。
过了好一会儿,王生才将东西摆好,将其中一个瓶子打开,看向沈七七,“丫头,准备好了吗?”
沈七七点点头,下一秒,她便失去了知觉,安然闭上了眼睛。
王生将她手指破开一个口子,挤了一滴血到装有冰蚕的陶瓶里,然后便将陶瓶放在了离她近的地方。
沈七七手指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往外冒着血珠,王生仿若未见,只一门心思放在陶瓶上,就连呼吸也是轻不可察。
过了一会儿,冰蚕才从陶瓶里探出头,见周遭没什么动静,便寻着血的味道,慢慢爬到了沈七七手边。
它在伤口处停留了一会儿,头便径直触上了沈七七指尖,只不过一瞬,冰蚕便消失了。
而沈七七伤口处原先冒出来的血珠,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指头上一道明显的伤痕,证明着刚刚那一幕确实发生过。
王生喘了一口打气,也不知自己心里是该高兴还是悲哀,这第一步,总归是成了!
“丫头,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从那日之后,沈七七便同苏子珂一样,陷入了深沉的昏睡当中;也是从那一日开始,她血色尽失,就连表面的皮肤,也渐渐暗沉皱巴起来。
但一天之中,沈七七唯独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那便是冰蚕开始在她体内蚕食的时候。
然而这种清醒,却是她难以忍受的,冰蚕每多蚕食一分,她受的苦痛便越大,甚至有时候会生生将沈七七痛晕过去。
一天里,每当冰蚕吃饱喝足之后,沈七七的皮相便会更加溃败。
王生几乎也住在了养心居,他不能肯定冰蚕会在什么时候蚕食沈七七的身体,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时时刻刻守着她。
御花园,慕容铭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慕容氏已经在亭里悠闲坐了好一会儿。
他不免有些火大,晋王死了之后,皇上本就十分忌惮慕容一族的势力,如今她还将他约在这里见面,当真是不要命了!!
尽管心里不满,慕容铭也不敢对他这个妹妹抱怨什么,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什么人之后,他这才快步进了凉亭。
“兄长如今是越来越难请了,哀家差人请了几次,都被兄长推辞了!”
话里言间都夹杂着不悦,慕容铭笑了笑,忙解释道:“太妃娘娘恕罪,微臣近日确实有些忙,皇上接连好久不上早朝,如今事情都压在六部上头,着实抽不开身。”
慕容氏倒也没有多说,淡淡笑道:“兄长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不上早朝吗?”
“听丞相说,皇上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一阵子。”
慕容铭说完,便听到慕容氏放肆的笑声,他面上浮现紧张的神色,生怕她这笑声将什么人给招来了。
“娘娘还是小声一点为好,皇上如今正在抓慕容一族的把柄,若是被人看见你我二人在这碰面的话,指不定会在皇上哪儿落下口实。”
慕容氏睨了他一眼,见他紧张得直冒汗,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冷哼一声道:“兄长放心吧,如今皇上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分得出心去对付我慕容家!”
慕容铭顿时疑惑丛生,“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这回,慕容氏眼里眉间都浸染了笑意,凑近他耳边说道:“兄长,我们慕容家的机会来了!”
第二日,一向平稳的早朝,开始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大臣针对皇上接连十几二十几天不上早朝的事,要一个说法,更多大臣是打着关心皇上身子的幌子,来探听虚实。
自苏子珂病倒后,朝堂之事都交到了丞相手中,如今他又何尝不知,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才使得朝堂之上,一时间人心惶惶。
大家都在传皇上得了恶疾,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面对满朝文武的质问,丞相纵使能说会道,也说不过这么多张嘴。
更何况,无风不起浪,皇上他真的是……命在旦夕了呀!
早朝在一片质问声中结束了,更有胆子大的朝臣,声称明日早朝势必要见到皇上,否则便要罢官。
一时间群起激奋,丞相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找到了皇后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