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主公该制法度了。规矩,便不成方圆。刑,律,典,科这些东西,不可或缺。”
“知主公不擅长,我代劳一番。”
“主公,你我二人,去王宫外走走,如何。”
徐牧叹着气,走过去把贾周搀扶起来,两人慢慢往前行。
“主公的十五税一,算是很聪明的选择。但这样一来,势必会动了那些世家门阀的利益。我猜着,主公想斩烂疮了。”
“瞒不过文龙。”
当初的大纪朝堂,便是如此,供养出太多的蛀虫,以至于到最后,小侯爷独木难支。
徐牧并不想重蹈覆辙。
打压世家门阀,算是利弊相互。诸如这些世家和官僚家族,古往今来,都是人才的输送渠道。
交恶之后,总不能带着一群草莽大汉打江山。
“文龙,我的意思是,如韦家这样的世家,自然能交好。但那些蛀虫吃血的,只能连根拔掉。”
“有利有弊,主公做了选择,当有道理。不过,主公需防范,这样的寒门小世家,有一日吃血吞肉,也能长成大的蛀虫。”
“谨记文龙之言。”
两人平步而去,走到了王宫外的雕栏,抬头看去,尽是满眼的重峦叠嶂。
“陈忠此人,虽野心,但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以家族延存为重。留在成都的陈氏族人,不可让他迁去峪关。”
“他不是个傻子,不会这么做的。”
风大了些,徐牧解下披风,披在了贾周身上。
“董荣的事情,主公也该知晓了。若非是身子羸弱,我还想着再去一番凉州。现在,安并二州得知凉州变局,已经开始结盟合军,试图转守为攻了。”
“昔年,都是董荣带兵亲征,打得这二州不敢异动。董荣一死,只剩下年老的董滕,还有那位……你我都见过的董文。”
“主公,但愿我想多了,我觉着,董文并不是简单的人。这一场凉州变局,实则是他所获最大,成功立储了。”
“大器藏拙,一朝出世。”
徐牧沉默言。
这场乱世,原本一株株的白牡丹花,硬生生长成了狗尾巴草。
“若猜,我替主公牵三日马。”贾周笑道。
“文龙,我于心何忍。”
“第一次见主公之时,若是过,你我的人生,该是另一幅场景了。”
没有贾周的入蜀布局,在小侯爷死后,徐牧最大的可能,继续亡命,继续寻找净土。
但人生何处不相逢,一相逢,他便得了个天下谋士。
“天下师的事情,陈家桥已经带着虎堂,动手去查了。”
“会是谁?”
贾周摇头,“我也不知,但这人会很危险。主公的路,若有绊石,则需要踢开。”
此时,徐牧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如当初,贾和站在襄江边上,看着他,一脸的认真。
“自我再穿起文士袍,便已经暗下决心,定要助主公,有一日打下天下三十州,开朝立代!”
“文龙,不管如何,以身子为重。”
若论功,这入蜀的第一功,当是贾周莫属。但大智者,则受谴,这越发苍老的模样,疑是映衬了智者多虑的事实。
“主公底蕴太薄,每一场的险胜,我都看在眼里。哪一日,主公以浩浩大军,席卷天下三十州。”
“我这位谋士,才算合格。”
一时间,这位东屋先生的脸庞,满脸的凝重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