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近侍又添了一轮灯油。
摇晃的灯影之下,徐牧和贾周坐在椅子上,面色皆是凝重。
“凉州王,定然想伐蜀的。大胜之威,再加上渝州王那边的折戟,这是很好的机会。”贾周面色冷静。
“会盟之事,以主公的性子也定然要拒绝,他早猜到了。”
“不会有二十万的大军,六万骑军更是荒谬,才刚攻下安并二州,他养不起这般数量的马匹。我估摸着,加上降卒,他顶多是十一二万的大军。”
即便是十一二万,也已经很多了。
“文龙,蜀州不能困死。”徐牧语气凝沉。失了州外的白鹭二郡,又被堵了峪关,可不就是彻底困死吗。
“我知晓。若如此,我蜀州也只能兵分两路,拦住凉州大军。但襄江那边,凉州人饮马来攻,需渡江,情况更是危急。”
但两头都要兼顾,兵力捉襟见肘。
当然,若是放弃其中一处,估摸着会很好打。但这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拱手让人。
“重兵,当在白鹭二郡。峪关外,遣于文为主将,以牵制为主——”
“老师,主公,峪关之外,我来守!”
“我愿立军令状!”
正在商议的徐牧和贾周,都回了头,看着推车到面前的东方敬。
……
“又是凉州的天下昭文。”常四郎冷着脸,将面前的一张帛纸,丢给面前的老军师。
“先是打安并二州,发了一张,这才没多久呢,又来一张!”
“主公莫要动气,小心牵了伤口。”刘季拾起帛纸,急急劝了一句。
“卵还吊着,我不会死。”常四郎皱了皱眉,“这狗东西选的攻蜀时机,真的是不。”
“北人善马,南人善船。即便只是西北,但凉州人依然不熟水战。所以,攻破蜀州,便应当是董文接下来的目标。毕竟,蜀州一破,旁边的暮云州,也会被趁势拔起。”
“如此一来,他便坐拥五州之地了。再缓下来慢慢蓄势,可能真成为一方大枭雄。”
“他没法子的,只要我那老友不动,他攻不破峪关。”
“小东家……会动的。除非说,他愿意将州外二郡让出去,困死在蜀州。”
听着这一句,原本还有些信心的常四郎,陷入了沉默之中。
“主公,你我都晓得,他定然不愿意做守成之人。但几近两倍的兵力,又并非水战,蜀州的外面二郡,可不是什么坚城。”
“而且,我有听说,凉州王董文,开始联络西羌人,作为此次攻蜀的雇佣。若是和谈成功,凉州又能多添几万兵力——”
“我相信他。”常四郎呼出一口气。
“那凉州狗东西的大胜势头,便停在蜀州这里吧。”
刘季有些愕然。
“主公,战事之前,我分析了一番,蜀州不管是兵力,辎重,甚至是粮草,都不及凉州的一半。而且,他并非要打守坚战。”
“这些东西用。”常四郎笑了笑,“哪怕有一日,我这老友把星星摘下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等着吧,什么凉州王,什么狗屁张氏三将,这一回,小东家要把他们都玩死。”
刘季苦笑,“那我便看着,看蜀州王能否再打出奇迹。”
“他会的,不知为何,老子就是愿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