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堂主此言,乃是自误。若是路子不同,先人李知秋舵主,又为何执着于三十州聚义,攻打暮云州。莫非是说,上官堂主对于李舵主的决策,有了质疑之心?”
上官述听着,一时哑口言。
在上官述的旁边,另一位老侠儿,急急开口帮腔。
“总舵主,李舵主乃是聚义,莫要忘了,我等侠儿的天下誓词——”
“江山雾笼烟雨摇,十年一剑斩皇朝。”徐牧完美抢答,继而又认真开口,“李知秋舵主,受奸人所害。我查出来,是沧州皇室下的离间之计,使暮云州落入皇室之手。我蜀州大军出征,攻打皇室的暮云州,莫非算不得斩皇朝?”
帮腔的老侠儿,被噎了一嗓子,开始捧茶不语。
“徐舵主大义凛然,我等佩服得紧。但徐舵主或许不知,天下三十州侠儿,以资历排辈分,徐舵主前些时候才拜入堂口,便高坐舵主之位,恐有人不服气。万事,皆有要规矩。”又是一个中年侠儿,抱拳开口。
“这位是?”徐牧指了指。
“离州香主元修。”
“元香主此话,便如黄口小儿大言不惭。”徐牧摇头叹息。
香主元修脸色惊变,“请总舵主指教。”
“资历规矩?莫要忘,我等可活在一场乱世。若按资历辈分,我徐牧杀的狗官,可比在场的诸位,都要多上不少。还有规矩,什么规矩?莫非是说,整个天下都要墨守成规,袁侯爷不该清君侧,我徐牧不该入蜀,这满天下的热血儿郎,都该老老实实地听从君臣之礼,得过且过?”
“元香主,还请即刻离开蜀州。如此规矩儿郎,早些时候,便不该说什么斩皇朝了。”
元修脸色羞愧,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总舵主……元香主一时语失,还请总舵主见谅。”上官述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起手抱拳。
“我徐牧并非理之人,也知元香主是说走了嘴,见个不是。”徐牧叹息一声,同样起手抱拳。
这一下,王宫里的数个侠儿,都不敢胡乱开口了。他们忽然明白,面前的蜀王舵主,似乎不好对付。
“上官崽子,上官崽子!”
这时,徐牧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等他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诸葛范拖着一条老瘸腿,恼怒地走入了王宫。
偏偏王宫里的上官述,脸色又惊又喜,急急起了身,要去扶住诸葛瘸。
“诸葛前辈!”
“你娘的上官崽子!”老瘸腿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得上官述摇摇晃晃,继而又抬了手,指着徐牧的方向。
“你要个卵的资历!老子资历够不够?你家以前的总舵主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你算根鸡毛,老子当年,就不该救你这狗夫!”
“我儿,那是我儿!够不够资历!”
“诸葛前辈,徐、徐舵主是你儿?”
“好大儿,独一份!我儿,喊个爹,给他们瞧瞧。”
坐在王座上,徐牧怔了怔,抬头看着喋喋不休的诸葛范。他原先就猜得出,老瘸腿在三十州侠儿里,名头可不小。却不曾想,好像还有些大。
“我儿,快快喊个爹。”
徐牧咬牙。
“爹,你怎么来了!外头风大,小心别冻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