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令——”
道道的军令传下去,不多时,披着厚甲的司虎,带着千余人的冲城车长伍,再度往前冲杀。
先前的那一架,只冲到了城门之前,便被投下来的巨石,砸了个粉碎。
“荣将军,冲城车又来了!”
“城门两边,各分派五百人!哪怕用身子来堵,都给本将堵住!”荣宫按着刀,艰难喘上一口气。
战势越来越不利,城外的布衣贼,远没有休战的意思,只怕想一鼓作气,打下城关。
若城关一破,别说等援军,连着他们自个,都要亡命于此。
“该死,这些奸诈的蜀人!还有徐布衣,手段卑鄙!他怎配做袁侯爷的后继人——”
“将军小心!”几个亲信大喊,迅速举起了盾牌。
一声崩裂到极致的爆破,让荣宫耳畔生疼。只等他回神再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四五个亲信为了掩护他,已经被投石崩死,尸骨存。
“布衣贼——”荣宫仰头怒吼。
……
庐城外,天色暗下来。
持续了一日的攻坚战事,远没有停下。偶尔还有崩石炸裂的声音,隐约间传过来。
贾周沉默地席地而坐,不时会回头,看一眼庐城的方向。
他自知,自家的主公,依然在拼杀着,争取数日之内,尽快拿下庐城。而他,则作为打援的伏军,截杀温狼城的援兵。
若不是兵力不足,他定然不会用到此计。但没法子,蜀州出动的兵力,已经到了极限。而暮云州那边,他和自家主公有过商量,最终的决定,还是没打算动用那边的兵力。
妖后若是和凉州再结暗盟,趁暮云州出了大军,继而又征伐而来,必将是一场大祸。
“军师,时间还早,不若先休息一番。”弓狗走过来,小心地说了一句。
“长弓,战场之上,切不可大意。我宁愿劳累一些,也不愿贻误任何的战机。”贾周皱住眉头,“石林埋伏,我估计敌军的头阵,会有数千的凉骑。急援心切,不大可能往远路迂回。”
绕过石林远路迂回,至少要多走数十里路。
“军师,石林两边,都已经埋伏好了。”
贾周沉默了番,“恐受惊之后,敌军半渡而退。长弓,你带二千人,埋伏在石林入口,只等援军入瓮,便以巨石封堵退路。此事并不容易,若是不吉,你很可能陷入围剿。”
“徐长弓领命!”弓狗没有任何犹豫。
贾周欣慰地点头,“蜀州诸将,唯有你,真正算得上破茧化蝶。”
在贾周的面前,这位神弓小罗锅,坚毅地仰起了头,报以一笑。
命运与生俱来,或悲惨或半世哀怨,而能逆天改命的,破茧化蝶的,往往都称得上英雄。
挺起罗锅身子,弓狗走得很稳。直到今天,他不再是讨饼活着的狗夫,而是堂堂正正,跟着主公打天下的将军。
“神弓营!”弓狗仰面朝天,声音带着一股儿郎的豪迈。
“愿随徐将军!此生以箭破敌,白羽夜弓,控弦者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