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沧州的小哑巴,很不快乐。在渡江回沧州的船上,他甚至还做了噩梦。在梦里,那个傻憨憨的莽汉,张牙舞爪,一巴掌将他拍碎了头颅。
咳了两声,小哑巴阿七收回不甘的神色,发了会呆,重新抱着剑,沉默地看向不远处的江岸。
“阿七。”
只等船靠岸,他的主子,已经等候着了。
性子内敛的哑奴,将剑解下,跪在了妖后面前。
“我听说了,你已经得手了。”妖后不解,虽然杀的人不多,但仅仅一个刘渠,其中的意义,便非同凡响了。
内城的首席幕僚刘仲德,想必在以后,对于徐布衣,终归是有些怨恨的。若非是什么使臣先会盟,刘仲德的嫡子,便不会死在恪州。
“阿七?”
小哑巴涨红了脸,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湿地上,抖着手写了四个大字——大纪之虎。
“明白了。”妖后仰头闭目。
“你终归是没有听我的话,去招惹了这位。然后,还打输了吧?”
阿七跪地长拜。
“起来吧。莫要执着这件事情,若有机会,便用你的剑,割碎他的喉头。其他人或许不知,但我是清楚的,如你这般的身手,称为天下第一剑客,也不为过。”
阿七跪地默泣。
“这一步棋,算不得精妙。左右现在的局势,能打压到天下大盟的,若有时间,都该去做一些。”
“你我都知,徐布衣牵头的大盟,在开春之后,很大的可能,会讨伐我沧州了。”
“若是输了——”
苏妖后笑了笑,并没有讲完这句话。
“当然,若是赢了。可以开始鲸吞天下了,大业可期。”
“阿七,有一日你我二人,能坐着马车一路通达,没有战争,没有截杀,从沧州渡襄江,从长阳走官路,回故乡看看格桑花。”
阿七仰着脸庞,认真点头。
“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莫跪着了。大战在即,徐布衣南来北往,我也该多作准备了。”
转了身,苏妖后的窈窕人影,消失在了江风之中。
……
同样的消息,传到了河北。
并不打算回内城贺岁,常四郎留在了易州前线。和他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那位向来倚重的老谋士刘季。
打开信卷的时候,这位老谋士沉默了许久,才力地垂了手,将纸信抛在了案台上。
“怎的?”常四郎古怪地取了信,也看了一轮。只看完,脸庞也露出震惊之色。
“子栋遇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