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北狄茫茫草原。
数不清的北狄部落,正在迁徙流亡。在草原的深处,沙戎人逐渐势大,直至终于杀了过来。人口流失,牛羊被掳,繁衍生息的家园,一下子被人抢走。
便如他们对中原一样,仿佛因果循环,报应到了他们身上。
“蒙图,你快些,再快些,把马都拉走!”一个部落小酋长,骑在马上,急得不断大喊。
在小酋长的面前,一个模样老迈的老马夫,瘸着腿,沉默地看向草原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蒙图,你听到没!带着你的阿吉和马,赶紧离开这里!沙戎人要打过来了!”
老马夫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那是一个牧羊妇,他也记不清,一场阴差阳,他和这北狄的哑牧羊妇,厮守多久了。
“我们去哪。”
牧羊妇说不了话,仰起不大好看的脸,冲着老马夫温柔地笑。她的人生,不止牧羊和挤奶,还有面前的瘸腿男人。
老马夫垂下头,握住牧羊妇的手,试图将她五指上的沧桑,慢慢地揉散。
“我有两个方向可去。但我想了想,不该这么回去。你知晓我的性子,便让我往里走。”
“但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你。我这一生啊,好像缺你不可了。”
牧羊妇听得明白。她不懂什么是情爱,但她知道,对自己的男人好,便让他喝最烈的马奶酒。
夕阳之下,老马夫靠在马边,仰起头,一口,两口,舒服地灌起了马奶酒。只喝了半袋,他笑起来,牵起牧羊妇的手,在小酋长的目瞪口呆中,往草原深处平静走去。
……
草原王庭,三迁入南。
作为北狄的大汗,塞北草原的一代雄主,此时的拓跋虎,满脸都是怒火。沙戎人步步紧逼,而他一退再退,极其狼狈的,眼看着快要退到草原边缘了。
“中原在打仗,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却想不到,这时候的沙戎人,忽然崛起了。”
“并不是崛起,若是在前两年,那一场攻打河州,我不去的话,沙戎人敢进草原吗!”拓跋虎沉着声音。
“大汗先前传了王令,要追捕神鹿子,他也跑入了沙海。对了,先前还有什么中原的赵将军——”
“我不管这些。”拓跋虎捶着虎皮椅,“沙戎不过五万的兵力,最迟三日,召集所有的部落,我要与它决一死战!若是打败了沙戎,再等到中原内斗,便是最好的机会!”
天下皆知,中原之内的北渝和西蜀,大战一触即发。当然,现在的拓跋虎,肯定是不敢贸然再去攻打河州的。
先前的时候,几乎被那位西蜀小军师,打出了心理阴影。
“明明,我拓跋虎才是一代雄主!沙戎小儿,我誓要赶尽杀绝!速速召集所有部落,准备和沙戎人决战!”
“该死,若是有中原土地的肥美,我北狄的人口,早就有几百万了!”
拓跋虎很不甘,三番四次硬磕中原,明明都差一些,却都打不进去。
呼。
拓跋虎仰头,呼出一口气。
“当务之急,先收回草原。等待时机,神鹰的后裔,便要入主中原!”
“腾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