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个冲来的北渝刀盾,怒吼着滚地趟刀,想要劈断马腿,成功者却寥寥几。大多数人,都惨死在马蹄之下。
偶尔有坠马的白甲骑,刚要站起来,便被十几个北渝士卒扑了上去,不断提刀来剁,发出“锵锵锵”的声音。
“守住,守住啊!”尉迟定抬着刀,满脸沾血。
正在这时,他似是听到了什么,目光急急看去东面的方向。
“兄长,兄长,是我北渝驰援的信号箭!来了,小军师来了!”解瑜状若疯狂,不断地手舞足蹈。
他原先还以为,这一轮要死在乱战中了。却哪里料到,这种节骨眼上,小军师终于赶到了。
不过,这时机……似乎是太巧了些。
在北渝本阵,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焦急的申屠冠,看着败像初露的本部大军,原本准备转守为攻,誓死一搏——
却在这时,得到了小军师常胜,已经驰援而来的消息。
他颤了颤身子,仰面朝天,艰难吁出了一口气。
……
“入阵。”寒风中,常胜的声音平静至极。
他早来了,却一直按兵不动,结合着最近的情报,一直等到西蜀重骑的出现,局势逐渐明朗,才一朝带兵入阵。
“常霄,我先前说的,蜀人的白甲重骑,便在前方不远。需见血,以锤震击。”
常霄明白话里的意思,拱手抱拳。带着人马,迅速往上方迂回。除了身着厚甲,褡裢挂短锤,一些卖米军精锐的后背上,还负着一柄巨大的斩马刀。
见着人走远,常胜才一时收回目光。
“蜀人在北面连出三阵,但这先前的两阵,却又能作为重骑的护翼军,那位断后营的蜀将,也算得大将了。”
“军师,申屠将军上当了……”
“妨。他能拖住蜀人大军,已经是天大之功。你便等着看,羊倌那边知晓我来,定会与我配合,堵死南面方向,齐攻徐蜀王大阵。固然,我北渝先前的破绽在北面,但现在,又何尝不是蜀人的破绽。”
“击破白甲骑的威风,鼓舞士气,再有我燕州弓骑,以机动侵扰,拖住徐蜀王的变阵回师。”
“这一轮……吾常胜,誓要大败西蜀。”
……
夜风中,听闻常胜到来的消息,东方敬沉默了会,缓缓吁出一口气。
“常胜,是迫不及待了,想与我西蜀一决死战。”
“军师,现在怎办?”
“他定然,会形夹抄之势。申屠冠,羊倌,加上常胜自己,已经是三路人马。”
东方敬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
“三儿,让长弓将军,以及他的两千神射营,一起先回阵,便说我东方敬,有事相托于他。”
护卫李三儿领命,急急往前跑去。
东方敬仰面朝天,看着前方的战事,又迅速思量起来。
……
西蜀阵中的徐牧,同样听到了常胜赶来的消息。
“这也太巧了?”李逍遥不甘地开口,“主公,眼看着我西蜀的白甲骑,就要冲散申屠冠的北面阵势,却在这时,常胜就突然出现了。”
“说不得,他一直等着呢。”徐牧沉下声音。
混战一起,常胜这只游离在外的黄雀,在入局之时,仿佛成了最大的黑手。他和东方敬都猜到,常胜肯定要来。但这儒雅小书生的性子,分明大变了,拼着士卒不救,拼着申屠冠可能战死,也要走这么一步棋。
为谋者,常胜已经开始养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