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初终究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大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动,一路上弯弯绕绕。脚下一软,嘭,小身子正好扑倒在辰受伤那侧的腰上,哇地一声哭了。
辰的伤口陡然受外力撞击,疼得他冷汗刹时冒了出来,手一抖,满满一碗血豆腐如数泼洒在地上,石碗里只剩下一点点的汤,油珠在旭日的照射下色彩斑斓。
禹咽下最后一口血豆腐哈哈大笑,他挺拔的躯体向后面弯过去,宽阔的胸膛不断震动,带动得几乎全部落的人都一起笑了。
一百多人一起笑,得是什么效果?
辰无力地放下石碗,两碗好东西,只尝到一点点。看来,此次他注定与美食无缘。
如此混乱的早餐,元夕四肢无力。
小手背在后面一把又一把地掐禹紧得掐不住的腰,阻止他笑得太过分。禹悄悄抓住施虐的小手儿攥手心儿里揉碾,笑得更加大声。似乎不把辰笑破一层皮,坚决不罢休。
然而,辰毕竟是一方首领。能把辰部落领导至今屹立不倒,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放下石碗,等着禹渐渐收了笑声,甚为温雅地说了句,“禹首领如此珍惜食物,想是猎物不多的原因。之前送来的都吃完了?要是不够吃,以后我们多打了,再送些过来。”
禹:……
辰这话说得有深意。你不让我吃,不就是心疼东西吗?心疼东西想必是东西少不够吃,而一个首领让部落里的食物不够吃,只能说明首领无能呗。
既然禹首领无能,我辰可以帮助你,把我们打多的猎物再送给你们一些。你舍不得给我吃,我却以德报怨,给你们送吃的,我多大方啊。相比之下,禹你太小家子气了。
禹虎目倏地眯起又很快放开,浑身冷气一现,卓立马抱着胳膊跑开了。
首领放冷气,肯定是要发火的前奏,还是跑远点的好,避免被冻死。
元夕无力抚额,两只幼稚鬼,有什么仇怨不成?针尖对麦芒的,究竟从何而起呀。
“本首领的食物比你们多,也比你们香,用不着你送。不过呢,我们这里止血的药很是珍惜,不如辰把药还给我们。还有,以后再受什么伤,别再来了。”
禹很快发现自己被对方激将了,收起浑身的刺儿,扯起一侧的嘴角,带着痞气。
不就是激将法吗,谁还不会?要玩儿一起玩儿吧,看看最后谁败北。
拿骨头的手一顿,辰被噎得胸腔发闷、呼吸困难。他多希望手里捧着的不是骨头,而是石斧。
然,有求于人,石斧是不可取地,还需识时务。
如终于吃饱了,抓把树叶擦擦油腻的双手,抹去嘴上挂着的油渍,施施然开口。一如既往的懵懂,却一如既往地扎人,“禹首领,辰首领伤得不多,也不用总来你们这儿。药就不用还了吧。”
这次,元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转了。
有这样一位天真的母兽,对辰来说,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辰的胃口总算是被折腾没了。
别人说就罢了,自己人也说,真当你家首领是铁打的?人家打你左脸就够了,你还把右脸送上去,真是。
辰挂着沉得就要掉在地上的脸,勉力爬起来,准备回木屋再躺一会。
可是吧,人不顺心的时候,喝凉水真的会塞牙。
“为了我这一部落人都能吃饱,不至于等着别人给送,本首领这就出去打猎了。辰首领不是我部落里的人,留在这里不太方便。”
元夕以手掩面,腹黑的家伙,撵人都撵得这么不动声色。人家好歹也是首领,留点面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