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
禹背着元夕,一边走一边盘算。
此前宝宝说过要攻打丘部落,他一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毕竟,没有过分的冲突,还是保持和平的好。因为打仗就会有伤亡,他不愿意看到有人因为无谓的争斗而死去。
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甚至还有些后悔。
他认为宝宝是对的。坏人到什么时候都是坏的,不会因为你的退步或容忍就有所收敛,相反的只能助长他的气焰。
而让他真正下定决心要攻打丘部落的,则是今天的事情。
要不是宝宝有秘密武器,要不是他没有走远,宝宝肯定会受到伤害。真是那样的话,他会杀了自己的。
进入部落后,禹把登和志叫到一边商议事情。
元夕则带着林和卓去山坡上种植块状茎。
禹一路没有说话,可他的心思,她能明白。
她受到惊吓,禹一定是想要攻打丘部落了。可打仗不是儿戏,不能说打就打,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尽管经历那样的意外,她真的好累了。她还是坚持着上山去种植找到的植物。
打仗,打的除了是雄兽,还有实力,这个实力就是食物物的供给。她要做的,是保证事情发生的那一天,雄兽们能吃得饱,有力气,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虽然她没读过孙子兵法,也不会三十六计,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她还是听说过的。
从夏部落到丘部落要翻过几座山,而且攻打要选好时机,期间需要多长时间还不知道,必须得先保证食物的供给。连饭都吃不饱,还打什么仗。
她种完植物返回,禹他们还在远处的树林里蹲着。
直到太阳下山,姆妈呼喊着吃食物,三个人才钻出来,每个人的面色都异常严肃,一脸的凝重。
吃过晚饭,三个人又躲一边去商议事情。
大家都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愤怒。年轻的野人们跃跃欲试,叫嚣着要去报仇,阿父则恨恨地削一根长长的竹杆。
母兽们围在元夕身边,她们无权参与雄兽的决策,但仍以她们的方式陪着宝,用她们的方式安慰她。
姆妈把她抱在怀里,粗糙而干燥的手不住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着她。这只手虽然粗鄙不堪,却分外的温暖,和老妈的一样。
元夕鼻子酸酸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有那么好的野男人,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
夜已深,野人们都散了。
元夕独自躺在木屋里,折腾一天,又受了惊吓,很快睡着了。
梦里,一群长着黑毛的怪兽向她伸出手,撕扯着她的头发和身体,尖利的牙齿叩叩有声,粘稠的唾液不断垂下来。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扯开,血肉横飞,吓得闭上眼睛叫出声。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木屋。
她的后背一层冷汗,头发已经湿透。惊魂未定地四面张望,禹还没回来。
心脏扑扑地跳得很快,她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去想刚刚那个可怕的梦。
禹似乎听到她的惊叫,急匆匆冲进来,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把人揽在怀里,用温热的手掌给她拭去额头的冷汗。
“怎么了,是不是没我陪着睡不着?”禹故作轻松地和她调笑,可眼睛里的担忧怎么也无法掩盖。
元夕回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胸前,闷着说“做了个吓人的梦。”
禹把她翻到自己身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