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元夕昏昏欲睡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有什么重物被扔进猎物栏,溅起的水花扑在元夕身上。
她猛地睁开眼,惊惧地看到眼前的水面上漂浮着两只脚,而本就污浊不堪的水渐渐变色。
靠,不是把人打死了扔进来吓唬我的吧。
元夕往边上撤两步,远离那两只脚。
她是正规学医的,毕业后跟了数不清多少台手术,早见惯了生死。
即使真的是个死人,她也并不害怕,只是有点膈应而已。
说砍就砍,全凭首领一句话,原始社会没有人权啊。
好好的人也许只是因为首领的不开心就被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还无处申冤。
这要是在后世,只要犯了法,不管你是双脚生轮,还是背插双翅,都无路可逃。
如此看来,建立秩序和法度是有必要的。
不然,平民百姓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生活!
她寻思得正欢,却见水里开始咕嘟嘟地冒泡。
冒泡说明这个人会呼吸,也就是说还没死。
接着,两条浮在水面的腿开始有了动作,只见水花翻滚,两只手支起个脑袋似乎想要坐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没坐好,脑袋重新掉进水里,砸起的水花溅在元夕的身上。
元夕下意识地攥攥裤角,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早已全身湿透,还能更不湿吗。
小白牙咬住唇角,这个人她肯定不认识,要不要救呢?虽然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但至少可以不让他被淹死。
死不死都是丘部落的人,没好东西,不救也没什么。
生命珍贵,没碰上就算了,碰上了却不救,会不会有悖于自己所受过的教育。
啧,女人就是心软。
得了,救吧,省得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做噩梦。
踩着水过去按预估的位置把手探入水里,摸到那人的脖子,用力扳出水面,推到土壁那里坐着。
撩开挡在脸上的乱发,一缕红线从他头发里流下来,滑过脸颊再坠入水里,把一小片水面染成微红的颜色。
那张脸,她很熟悉,此时见了却无比痛恨。
如果不是这张脸的主人作怪,她肯定不会在这里受罪。
他是庄。
准确的说是被打得半死的庄。
要不是最后一点仁慈还在,元夕真想把他再踹到水里去。
早知道是你,我就让你自生自灭了,才不救你。
可惜我不知道,已经把你捞出来了,自然不能再推下去,但也别指望着我帮你做什么。
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吧。
想我进一步救你,没门儿。
不,连窗户也没有。
而且,即使救,也无从救起。
雨渐渐小了,最后停下来。
一条色彩明丽的彩虹挂在天边,元夕可以看到其中的一部分,很美,很高冷。
肚子很饿,身上很冷,怨气很重,彩虹很美。
元夕靠在土壁上,苦中作乐地欣赏夕阳和彩虹互相衬托的绝色美景。
没有食物裹腹,精神食粮也是可以的。
水里太脏,她不敢坐下去。只有两只脚轮换靠着,左脚累了换右脚,右脚累了换回左脚,百无聊赖,敌心俱疲。
这时,上面已经乱作一团。来来往往的脚步都很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