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若他真的想去看阿父,用得着和别人说吗?直接去就是了。
自从阿父受伤,他又去看过几次?选在这个时机说这样的话,不过借机谴责次的鲁莽之余,让次对自己收存顾忌而已。
除此之外,他更深一层的用意是在告诉次,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
而一个人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怎能不被别人所用?
只可惜,正这次聪明过头了。如果他知道他最后这番话会让他直接离开人世,想必打个半死也绝不会说出半个字。
而他也似乎并没想到,兔子急了还咬手呢,更何况一向自诩人才无双的次。次又如何会在被人摆了一道后,再让那人继续的瑟呢。
正的离开,让次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并不算高,但很陡峭,四处密布尖石,平时少有人来往。这也是次把见面地点选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既然需要商议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自然不能放在部落院子那样眼多口杂的地方就是了。
只是正的不认账让他异常的恼火。
次眯起眼盯着正的背影,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寒光锋利如刀。
正想在布了局之后独善己身,次岂能让他如愿。
这个时候有意提及阿父,是想去阿父那里告状,还是想用这件事做把柄以后拿捏我呢?
无论哪一种,我都不会允许。要想秘密永远成为秘密,惟有无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顺手抄起块石头,咬紧牙关,朝着次的后脑用尽全力的盖了过去。
以为自己成功打击了次,暗中得意的正骤然被袭,慌乱恐惧中回头,恰好看到次手持着石头,对着他狰狞的笑。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
元夕来到平原就快两个月了,最开始她来这时机,只不过想给夏部落找个合适的迁居位置而已。哪想事情一个连着一个,生生耽误了她回家的脚步。
有家不能回,元夕特别惆怅。
老首领的手伤完全好了,虽然没了一只手,但老人家雄风不减,日夜策划着去报仇血恨,发誓要断了那人两只手。
而白历经多次生死攸关之后,终于活了过来。只是曾经的满身风华、宣朗雅致已经没有了,而那双比月亮还要美的眸子里,将再也见不到飞扬的神采。
没了双腿,白似乎连生的欲望也没有了。受伤那日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报仇对他来说,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白的心死了。
整天只躺在床上,盯着黑洞洞的角落发呆。如果不是不时眨动的眼睛和胸口轻微的起伏,和死人没什么不同。
周首领和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让他高兴点,简直煞费苦心,却也根本没起到任何效果,白仍是一副活死人的样子,不喜不悲,无欲无求。
“白,你的伤很快会好的,开心点嘛。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劝慰的话已经说得太多,她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能让白振作起来。所有的一切语言,在毁灭性的打击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宝,不要管我了。一个连木屋都出不去的人,还有什么开心可言?”
“不就是出屋子吗?有什么可难的。我说了嘛,只要我在,一定会帮你的。”
元夕不忍心他就此消沉,在风的帮助下,找到部落里最手巧的匠人做了个简单的轮椅。
轮椅做好的那天,她不顾白的抗拒,强行让风把他抬上轮椅推到院子里时,他死水般沉寂的眼底,分明涌上一丝丝的惊喜。
虽然轮椅永远不能代替双腿,终究可以让他看看太阳和星空,而不是躺在床上守着黑乎乎的屋子等死。
这对于白来说,已经够了。
吃过食物,正值夕阳西下。
这是元夕最喜欢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