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母兽学骑马很危险。但凡一点点可能发生的危险,他都不想让她接触。
“怎么没用啊,以后可以和我一起在草原上玩儿啊。用宝的话说,这叫,嗯,策马奔腾,我俩一人一匹马比赛,多么帅气。”风双手做了个抖动马缰的动作,嘴里模仿着马蹄的得得声音。
白听了,垂眸看向自己的腿,目光落寞。
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站在那不知所措,求救似的看着元夕。
元夕瞪他一眼之后才开口,“白,干吗这么不开心啊。不就是在草原上奔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我给你弄辆马车,拉着你,想去哪儿都成。”
白暗淡下去的目光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什么变化,这样的安慰他听得太多了,早已麻木。去哪儿都成吗?在梦里也许真的可以。
“好了,你的马车回来再说吧,我们先去骑马。快点,我把马都牵来了。”
元夕早就看见门口的两匹骏马,一下子高兴了。只是,没有鞍的马她可不敢骑,没那本事。
她转身就跑,“等我一下。”欢快的声音清脆好听,连低沉的白都抬起头,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温暖。
元夕跑进储藏屋找马鞍,她记得当时做了三套,除了白有一套,另两套都扔在那里。
储藏屋是白专用的,东西并不多,她一下子就看到角落里静静放着的马鞍,高兴地冲上去就抱起来。却不想用力过猛,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登时流了血。
元夕疼得扔了马鞍,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眼睛却落在马鞍上。
这是她送白的那只,白出事后,马死了,马鞍被收了回来。
彼时,天空晴朗,光线很好。
掉在地上的马鞍里侧朝上,而在马鞍内侧居然有好几根尖利的石刺。其中的三根已经从中间断了,刮伤她手指的,就是石刺。
元夕不敢相信的捡起来,震惊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难道她弄来改善骑术的马鞍,竟然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成为杀人工具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害了白的人,她也是其中一个。
这样的认知,让她手脚发凉,心尖浸了冰一样的冷。多好的少年,就因为一只马鞍,却要永远坐在轮椅上。那样广阔的原野,再也不属于他。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她。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这世上,最狠的莫过于人心。权势面前,亲情只是不该存在的奢侈品。而她则是帮助狠心之人阴谋得以成功的刽子手。
白,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弄那个该死的马鞍。
对不起。
元夕的心被撕扯般的痛着,居然是她给那个月光一样的少年带来如此沉重的痛苦和遗憾。
“宝,出来啊。”
风趴在门上催促着她,年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急切。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宝独处,能不急吗。
元夕抬头看过去,目光中带着迷茫的痛苦,眸中却凝着两团泪水。
风吓了一跳,不过分开这一会儿,怎么就哭了呢?
“宝你这是怎么了,不想学就不去,不要哭啊。”
他冲进来,大手笨拙地胡乱给她擦拭眼泪。
元夕躲开了,把捡起的马鞍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任由泪水爬满她的脸颊。她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