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早就悄悄的走开了。
有些事,还需要她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待有朝一日把她完整的送回禹身边,他也能够回家。
在夏部落,还有他牵挂的人。他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老阿父肯定惦念着他。而他,也惦念着老阿父,那个一心为了他的老人家。
白低垂着眼睑,心底撕裂样的疼。这世上如果有个人是他要喜欢的,这个人只能是宝。除了她,他再也没有办法把心放在任何人的身上。
这样的话放在从前,他想他会郑重的告诉她。可如今,他连陪在她身边都不能够,更加的没有资格想要得到她的喜欢和陪伴。
他沉默着,拇指在元夕的手背上滑动,感受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的和她近距离接触,他很珍惜。
夜深了,元夕蹲了好久,脚早就麻得不行了。该说的说了,剩下的就留给他自己去想吧。
目送着元夕一瘸一拐的离开,白的目光更加深暗,疼痛深入骨髓,在他的四肢百骸无尽漫延。
宝,你可知道,此生没有你,我便不会要任何别的母兽,更不会和他们生崽。所以,再不要说这样的话来屠戮我的心。
既你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定然无望了。那也没关系,便由我来守护你好了。
余生,你守护他,我守护你。
如此,我们便都不算辜负了。
“首领,你就这么放弃了,不会后悔吗?你便就强要了她又能怎样,终归你才是首领。”白的四大近侍之一的东把他扶上床,不忍见他失意的样子,不由说道。
人都是自私的,做为白的近侍,东自然要为白着想。白想要的东西,当然也想为白得到。
白掀起薄唇,淡淡的笑了,难掩自嘲,“那样做她会恨我的,也会不开心,我舍不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让东分外动容。
母兽之于雄兽,从来不过是繁衍和劳作的工具,没有几个会受到雄兽的爱护。而他的好首领居然说舍不得,他的用情该有多么真,多么深!
东离开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如今的他,想要起床如厕都要人侍候,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也只能这样躺着。
每每此时,他都分外孤单,分外难过。
每每此时,他总是会回想姆妈还在的时候,珍爱的护着他和风,对着他们柔柔的笑,把她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
姆妈早就走了,阿父和风也离开了,只把他自己留在这冰冷的世上。别人看到的都是他身为首领的风光,却从没有人知道他日夜要遭受的这些痛苦。
胸口又一阵闷痛,有灼热的东西涌了上来,他拼命的想要咽下去,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胸膛里的翻腾,哇的一口吐出来,空气里立刻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道。
他忽然笑了,笑得悲凉而绝望。
是啊,他这副身子,怎么能给宝未来,即便想站在一边护着他,怕是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宝,风喜欢你,风死了;我喜欢你,我残了;禹喜欢你,也要一个人忍受没有你的孤单。
宝你知不知道,喜欢上了你再失去你,那种痛该是多么的锥心蚀骨。
我想,禹的痛不会比我们的少。
为什么喜欢上你的人,都要这么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