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生元夕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微闷痛,后脑似乎有细微的电流不断循环窜动。
禹这个人,连同她和他的那些过往全部犹如涨潮时扑面而来的海水,瞬时把她的脑海、她的心口都涨得满满当当。
除了他,她的世界里再也装不下其他。
他宽阔的背,他宠溺的笑,他深情的眸,他温暖的怀抱,他厚重有力的激情缠绵......
他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就在昨日一般,如此鲜活。
还有他们一起建设的夏部落,她亲手酿造的葡萄酒,她熬制的盐,她成群的牛兽羊兽,把她当神一样仰望的卓,甚至于乳牙还没开始退的小小的初宝贝。
每一点点关于大山的东西,全都涌回她的记忆当中。
她也想起了辰,这只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去寻找她想要的牛兽而踏遍大山的雄兽,她因为无法回应他的情感,而将他视作最好的朋友。
原来,她喜欢看着的并不是夕阳,而是夕阳所在方向的群山,和山里那个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宠的野男人。
他的名字叫作禹。
这个野男啊,对她是真的好到了极点。如果禹是一朝君王,必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成为为害天下的昏君。而她,则是几千年来提起来就会被人诟病的红颜祸水。
她不知道的是,禹宁可做万事唾骂的昏君,也是断不会委屈她的。
想到辰,她没能抑制住的无声而笑。
她记得异常清晰,她和辰结识和相交于他的多次受伤。
这只雄兽贵为一方首领,却屡次因为她的要求,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告诉自己他在报她的救命之恩。
然而,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清楚地知道他那些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情谊。
只是,当年她无法回应,四年后仍然无法回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早已把她所有的一切情爱都给了禹,绝不可能分给别的人一丝一毫的微末。
她和辰是注定一生一世的损友。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从前元夕只觉得这是古人的矫情。
此时她却信了。
眼泪就那么涌出来,刹时沾湿了她的脸颊。
这是一捧复杂的泪。
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被迫分离的遗憾,还有对于忘记了禹的那些愧疚,甚至包含了对于四年分别时光的惋惜。
她没有伸手擦拭,任由它们肆意流淌。
木屋关着门,黑得很。
她的啜泣声在黑暗里若有若无,却没能躲得过门外急得跳脚的野男人。
自打她睡着,禹的心就被提了起来,似乎被无数只手不停蹂躏一样,难受得要死。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想得起来,他只想要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而她那样无所知觉的躺着,让他的心很慌很怕。
他只要她好好的,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驱蛊术进行得很顺利。
巫在耗尽全力晕倒前,告诉他驱蛊术成功了。
那刻,他好开心。
可她沉沉的睡着,迟迟不睁眼睛,对于他的呼唤完全无感,他又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