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将信将疑地退得远了些,左手仍然固执的抓着马缰。
元夕从马上爬下来,一把夺过缰绳,在庄愣神的一刹那,动作利落而优美的翻身上马,一声吹哨,纯黑色骏马脱栏而出,瞬时便消失在前方。
庄苦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乖。
但是,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
捏唇唤来他的枣红快马,随后追了上去。
早防着你这手儿呢。
想去夏部落也不是不可以,必须有我陪着才行。
在庄的陪伴之下,主仆二人很快到达夏部落所在地。
看门的是任,他远远的看到踏花而来的元夕,欢喜得愣在原地,竟然忘记去报告给禹。
四年了,他总算又见到她了。
时光已逝,她却还是当年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一丝也不差。
已经成年的任呆呆的站着,本该清澈的目光里全是对她的思念和乍见到她的欢喜。
元夕把马勒停在任前面一米多远的地方。
彼时阳光正烈,她眯起眼仔细打理着瘦长的年轻雄兽。
似曾相识的五官,只是身材拉长了不少。
她记忆中出现一只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说要保护她的小小少年。
四年时光,当年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雄兽。
“怎么了,任,几年不见,不记得我了?”元夕骑在马上笑问他。
任从震惊和狂喜中回过神,尚且有些稚嫩的脸蛋挂上羞赦的笑意,眼中闪耀着的光华却在告诉别人,此时的他该有多么开心。
是啊,有生之年能够再次见到他属意已久的母兽,怎么会不开心!
“认得,宝,哦首领,我,我这就去告诉禹。”任磕磕巴巴地回答着,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
宝突然出现在眼前,笑呵呵的和他说着话,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哟,这夏部落换首领了?”庄挑眼眉,脸色不善地质问任。
任不解地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庄。
至今任还记得当年宝被庄弄走时,他对庄有多么的憎恶。可禹说了,这些年没有庄宝也活不下来。冲这一点,他愿意原谅庄。
“没有啊,首领还是禹。”任有些茫然。
庄扭着比前几年细了不少的老腰,步子很有些妖娆的味道,右手朝着任一指,“亏你还知道没换。宝是禹的母兽,她回自己的家,不能直接进去吗?还要你去报告?你是不是皮痒了,讨打呢?”
元夕震惊地看着庄。
此时的他,无论身体、动作还是表情和眼神儿,甚至于说出口的话,尤其那个根本没用人教却拈得无比到位的兰花指,都让她分外熟悉。
就这茶壶样的造型加上薄嗔带怒的眼神,分明是清宫戏里叱咤后宫的大内总管呐!
我了个去,从前她没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庄的下巴居然没有胡子,而他从前又粗又黑的皮肤居然好了不止一点点。
当年那一刀,让夏部落少了只得用的雄兽,却让她多了个贴身太监。
难不成她居然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宦官的首领?
又开创一处先河,这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