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郡主放心,奴才回去复命晚了只不过是贪食定安侯府的零嘴,多耽搁了些时候罢了。想必圣上知道奴才办好了差事,也不会怪罪。”德海听懂了宁珏的暗示,也瞧出刚刚宁怀瑾想改变主意,他自然是立刻满口保证,免得又生变故。
两个祖宗啊,只要你们接旨,什么都好说!从今以后就算我在皇上面前是个吃货形象,那也是吃得其所了!
德海一边想着,一边重新把那赐婚圣旨宣读了一遍,然后交给了宁珏。这次连赏银都没拿,就急匆匆地道了声天色已晚,要回宫复命,离开了定安侯府。
废话,不赶紧走,在那里等定安侯拔剑吗!
德海坐在回宫的小轿里,倍感心累:原以为是个双喜临门,皆大欢喜。谁能想到这旁人求之不得的圣旨在定安侯府那儿,却像是要强塞给他才行。若今日换了别人来宣旨,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德海对此也是断断不敢相信的。
不过如今事实是德海见到了宁珏本人,也不由暗想,若除却对皇家的私心,倒是也能理解定安侯视女为宝的心思了。见惯了后宫里各色的美人,德海竟也一时想不出那般佳人,究竟是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不对不对,瞎想些啥呢?越王乃皇子,还亏待得了郡主不成?真是魔怔了!”德海拍了拍自己发胀的脑袋,都是主子的事儿,自己办公交差就好,于是索性闭目养神去了!
抬轿的小太监脚程很快,不多时就回到了皇宫。德海先去养心阁汇报了工作,当然也依着在侯府约定好的那般,对侯爷踌躇了半天还企图以夫人为名拒婚的事只字未提。
只说长乐郡主同定安侯欣然接旨,还好生热情地招待自己,自己盛情难却再加上那侯府的茶点确实别有风味,便耽搁了。还向皇上请了罪。
不过南风皇自年少时就与定安侯相交,那德海也是自小跟在他身旁,对他们的品性又怎会不知。如今那赐婚圣旨能被接下,此中定是会有些波折。
但既然德海都如此说了,结果看来也是好的,南风皇便也不深究了。只是赞赏德海差事办得不错,并象征性地因他回来晚了的事儿批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再吩咐他派个人给花贵妃知会一声,就让德海退下了。
百花宫中。
花贵妃听着德海派来的徒弟的禀告,知晓定安侯府接下了圣旨,一时居然毫不掩饰地喜上眉梢。她打赏了小太监,屏退众人,独自站在书架前,拿起其中的一副画轴展开。一个温润如玉,锋芒无显的俊雅公子跃然纸上--竟是花贵妃的儿子越王。
花贵妃轻抚画中人神色无争的脸庞:“越儿啊,母妃让你父皇替你求了一门好亲事,以后定安侯府会成为你的后盾。就算你不愿先发制之,只愿守自己的一方净土,母妃也不怕……也不怕一个人护不住你了……”
与此同时,定安侯府内,用过的晚膳已经被撤去。
宁怀瑾瞪着圣旨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原本英气的眉毛都成了蜈蚣状。宁珏原本在一旁静静坐着看着宁怀瑾,直到看到俊气的父亲脸上的蜈蚣眉已经扭曲得不能再扭曲时,宁珏实在没忍住,伸手想去抚平他们。
“哎!……哎!”宁怀瑾却突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都怪为父没用!”
宁珏见坐着够不着宁怀瑾的眉毛了,便也收回了手:“……”
“是为父没照顾好你!”说罢,宁怀瑾又准备长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