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的手法很娴熟,举动中又透着小心翼翼,就像在对待一个稀世的珍宝,这一体会让宁熙感觉特别新奇。
以至于他短暂地忘了妹妹出嫁这一让人“难过”的事实,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无痕上药来。
无痕替宁熙上完药后,本取出了纱布想帮他缠一缠。
宁熙却收回了手:“诶,别了,这一裹也太显眼了,惹人口舌!”
“呵,这时候知道他人非议了?”
无痕嘴上回了一句,不过也依宁熙的要求止住了动作,将纱布收回了药箱,但却没把药箱拿回了自己的屋里,而是直接放在了宁熙屋里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
“晚上回来再缠,”无痕的目光落在了宁熙的伤口上,“还有小将军请您今晚少喝些酒!”
“这怎么能行,珏儿嫁人的日子我这做哥哥的自然得和妹夫‘一醉方休’啊!”
“您受伤了,少喝酒!”无痕再次道,语气加重了许多,也多了几分认真和不容反驳之意,“再说,也不见得越王会想和您一醉方休。”
宁熙被无痕的话打击到了,他呆了一瞬没反应过来如何“挽回颜面”。
“若和您喝醉了,那把郡主置于何地?”
无痕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宁熙一听,这才觉得甚是有理。
不过被人辩驳到无话可说的境地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他站了起来,既不说答应了还是不同意,便走到里屋里去了。
无痕见此轻轻摇了摇头,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晚上要跟着小将军去参加婚宴,他这一身全黑的衣裳好像也有些失礼。
无痕打开了屋里的大箱子,里面都是他来了定安侯府后宁熙给他做的衣裳,各种款式眼色的都有。
不过他平常为了方便,还是只穿一身黑衣,这些衣裳就被闲置了。
无痕快速地翻了翻,很快就选中了一身白袍,袖子是紧身型,下摆处比劲装略显宽松,有兰草作饰,款式亦不繁复。
无痕将衣服换上,并重新打理了头发,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还取了一小包针藏在衣里。
虽说无痕以“飞叶穿杨”闻名,不过身在宁家军中最为特殊的暗器部,其他各种微末器件的使用他也都略有涉及。
不然若是身边没有树叶,他又没有佩剑佩刀的习惯,那他岂不是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一切准备好后,无痕来到院子里等宁熙。
宁熙由于心生羞愧遁到里屋后,在里面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简单打理了一下着装,估摸着欧阳越来接人的时间便起身往外走。
一来到门口,宁熙首先注意到了等在一旁的无痕。
他拍了拍无痕的肩膀,笑着道:“早让你别整日只穿黑色的,好好一少年郎都被显得老沉了,像这样多好!”
无痕却注意到宁熙用的手正是方才捶墙的那只,他原本想说的感谢的话语也压在了嘴边,只淡淡地不发一言,定睛看向宁熙正在收回的悬在半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