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三等丫鬟,主子的衣物自然是碰不上的,只能洗一二等小厮丫鬟的衣物。
已经入秋,天气寒凉,双手日日泡在水肿好几个时辰,手心发白,手背通红。
一整天下来,整个人疲惫不已,以前在厨房大冬天用冰冷刺骨的井水洗菜,她都坚持得住。
现在却是不行了,或许是因着在赵吟川身边好吃懒做了好几月,身子都养刁了。
“你看看你,本来可以享受好日子,非要跟三爷犟,去服个软不行吗。”惜阳边替她抹药,边不满的絮絮叨叨。
南巧儿苦笑一声,“那种好日子是不稳定的,像我这样的贫穷农家人,过这种苦日子才是应该的,况且我本就是个下人,先前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只是黄粱一梦,终会醒的,心生贪恋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受伤亦或是失去的。”
那些终究不属于她,不是吗?
况且赵吟川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思,她是真看不出。
可以说他目前对她是有些兴趣的,想娶她,但却不是为妻。她知道自己不配,可也不愿为妾。
他对她这种淡淡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敢拿自己的下半生当赌注。
“你就是个蠢的,什么都不懂!”惜阳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轻轻往她手背吹了一口气,“还疼吗?”
“一点点。”南巧儿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反驳,“我怎么就不懂了,我看得清楚的很。”
第二日清晨。
南巧儿一大早去小弟休息的屋子,看得出来,小弟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除了不能说话,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用早膳时,南巧儿犹豫之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爹,娘,小弟现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一直待在这也不太好......”
南重山率先撂下了筷子,怒视着她,“怎么?你这是想赶我们走?”
“我......”南巧儿有些哑口无言,她是想让他们回家,但没有赶的意思。
李秀玉倒是没将她话当回事,“我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难道就许你在这过好日子,就不许我们多享几日福啊。”
“况且你小弟还得用药,回到村里,还得自己买药,那我们哪里有钱,你个没良心的,想让你弟病死吗!”
南巧儿看了眼小弟,轻轻叹了口气,“那这样吧,爹娘,你们先回去,小弟留在这我照顾着,我那还能凑点钱出来。”
闻言,李秀玉突然就炸了,“你觉得我们还信得过你们,上次你弟落水,你脱不了干系,现在是又想故技重施把我们支走,你好对小禹下手是吧,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就该让你淹死,饿死,冷死在河里!”
南巧儿眼眶瞬间就红了,“娘,原来在您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吗,这么些年,我是怎么对这个家,对您和爹,对小弟,老天都看得到,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次失误,你们就能将我以前所做,全盘否定吗?”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哽咽,喉咙紧的难受。
南瑾禹放下勺子,皱着小眉头,拉了拉南重山的衣袖,又拉了拉李秀玉的衣袖,嘴巴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南重山见她哭,连忙往门口瞟了眼,要是被三爷看见......
“行了行了,你这悍妇快别说了。”南重山连忙走到李秀玉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你忘了上次你对巧儿动手,三爷大发雷霆的场景?莫非要他真将我们赶出府你才甘心。”
一听这话,李秀玉嚣张的气焰终于消了下来,又瞄了一眼眼眶氤氲着淡淡雾气的女孩,心虚了虚,坐下来继续吃起笼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