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艰难的扯动嘴皮,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权当安慰,“婷儿不,要担心,爹没,没有什么大事,多休养几日,便好了......”
“好个屁,你还想好?别说是几日,就算是几月,几年,你都未必能做到像以前那般活蹦乱跳的,你就做好一辈子躺在这张床榻上的准备吧!”孙夫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走了进来,嘴巴子狠厉,脸上却是难掩心疼与难受。
孙婷一惊,语气更加紧张起来,不自觉拔高了音量,“爹,你不许瞒着我,老实告诉我,你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娘亲说你以后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孙老爷嘴角笑意收了起来,满目苍凉,“大夫说,这,这是,是,中风了。”
“难怪,你说话都不利索了,面容都如此僵硬,身子骨都该成什么样了,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孙婷愤恨的跺跺脚,“不行,我得出府去帮你找其他的大夫来瞧瞧,一定有治的。”
“婷儿,你有什么路子,能去哪找,要找大夫,府还能找不到么,这几日,能试的都试了,大夫都试同样的答复。”孙夫人重重叹息一声,拦住了要出门去的孙婷。”
“是,婷儿,不要,徒劳了,爹这,这都是活......该......”孙老爷躺的这么几日,也想明白了,他这一生做的善事挺多,但恶事也不算少。
先是辜负了孙颜她娘,将她们娘两扔在荒山野岭,不问不顾。再又是强迫一个自己从未给过关怀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他确实是丧尽天良,背上一条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性命,孙颜她娘不会放过他,现在这样,大概是她回来报仇了。
事情适得其反,一切过错都是他造成的,只希望谢星辰回来之时,不要迁怒于婷儿,只要婷儿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他这样躺着,便也就躺着吧。
“记住,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谢星辰,一定,不能,让他远在皇,皇城争斗,之中分,神,你们,都明,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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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辰进入到翰林书院已经月余,院内多是正经考进来的,年岁自然也长于他。
虽然不至于像以前在孙府学堂那般总被人鄙弃看轻,但各自之间的学术争斗倒是更加激烈。
桂公公时常会来问候他几句,询问学习如何,和同学相处如何,却始终没得到皇上的召见,传话赏赐倒也是常有的事。
书院的王院中对他很是赞赏,偶尔闲暇,会唤他进入阁楼书房,两人对弈商讨一些关乎国家之事,离开时,他还总会拿出几本书给他,并叮嘱他细心翻阅,仔细研读,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上来问他,就连阁楼入内的令牌都给了他一块,这自然是招来了众多学子的不满,纷纷道院长偏心。
一些多事的人还将他的身世给扒了出来。
“谢星辰,我道你是个什么极有背景的,或是皇亲国戚,才得桂公公与院长如此抬爱,原来你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孤儿,还在小门小户的孙府当了十来年的下人,果真是出身贫寒的很呐。”
谢星辰对于他们的讥诮,一般都是一笑而过,他不想多惹事,以后都是一块做事的,没必要争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