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虞信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算是修身了吗?古往今来多少农夫多少杂役他们哪个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而他们当中有人修身养心了吗?有些人二三十岁就因病去世了,依我看应该是慎独,内省,自悟人要善于发现自己的过错才是真的修身呢。”
赵笑宝觉得虞信这样说有些理于是点评道:“虞信说的有理,修身不仅仅是对长寿的追求也是对自己修养的提高,人要不停的反省自己才能减少犯错误。讲得好不知道虞信平日是不是这样做的?”
这宇文邕本来就希望儒家胜出于是他说:“虞信的确是饱学之士善于反思自己的过错所以寡人一直舍不得虞信回陈国去。不过筱蝶今天是佛道儒三家的辩论你可不能抢了高僧,道长和大儒们的风采呀。”
赵笑宝忽然觉得自己的一时之感是进了宇文邕的圈子了这儒家本来就是封建帝皇的统治工具,西汉末年佛教来到中国,东汉才出现道教,于是暂时没继续讲话。
那位法号金禅的高僧站出来说:“刚才虞开府说的修身的确是一种境界我们佛家也认同人需要自我反省,但即使是每天是自我反省然无法放下过去而不能释怀人又如何进步呢?我们佛门认为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大智闲闲,澹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若乃坚诚知觉,须当识心:心净则孤明独照,心存则万境皆清。真容无欠亦无余,生前可见;幻相有形终有坏,分外何求?行功打坐,乃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大巧若拙,还知事事无为;善计非筹,必须头头放下。但使一心不行,万行自全;若云采阴补阳,诚为谬语,服饵长寿,实乃虚词。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
宇文邕不作声但王褒反驳道:“高僧的言论我只懂了最后一句但是人若是寡爱欲如何家庭和睦如何传延后代若是陛下和大和尚一样寡爱欲那么皇后还有诸位嫔妃岂不是要都要独守空房?”
金禅道:“陛下和贫僧不一样,贫僧是学佛的人讲的是佛的觉悟贫僧学佛只为弘扬佛法追求自渡,渡人自觉觉他传万世之功陛下且听贫僧一言虽然您春秋鼎盛但也不宜与后妃过于亲密伤了善缘。”
听了金蝉和尚的话,很多想着宇文邕宠爱的几位嫔妃立刻就对佛门的这位高僧没了好感,玉美人低声说:“他说的太过分了陛下要是听了他的话会不会学那梁武帝去当和尚呀?”库汗姬对玉美人说:“你就安心吧,你没看见陛下刚才的脸色多少是听不进去的我看这和尚准输。”
修道的玄都道长站起身说:“这位僧友此言差矣,若是俗家人都寡爱欲了那我等圆寂之后世人还有和尚与道士们,所以我看该有爱欲还是要有爱欲只是不要过于贪慕我们修仙者,骨质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携单瓢而入山访友,采百药以济世救人,施符水除人间之妖孽。”
金禅道:“众生平等万物皆可成佛即使是妖倘若未害命何必一定除去降服就可以了。”
王褒问金禅:“敢问高僧,您如今降服了多少妖怪了今儿陛下和诸位都在能否展示一二?”
知道王褒是在为难金蝉,于是赵笑宝站了出来说:“王学士,我看金禅师傅今天应该是没把降服的妖怪带进大政殿而且妖怪啊大部分长得青面獠牙被毛戴角带进大政殿可能会惊吓到陛下或各位,何况在大殿听辩论的还有尊贵的太后呢。不如我给高僧另出一题,高僧我小时候曾看过《九色鹿》的故事不知道高僧可听说过这个故事呀?”
不曾宇文邕也听说过《九色鹿》的故事宇文邕说:“筱蝶这《九色鹿》的故事寡人五岁的时候就听说了说是九色鹿救了落水的人之后,落水的人忘恩负义出卖了九色鹿最后自食恶果。既然德妃出此题你们三家不妨各自阐述你们对《九色鹿》的看法”
道教的代表人物玄都道长先说:“《九色鹿》乃是因果关系,那不慎落水的捕蛇人因为失去诚信而遭遇果报他曾对九色鹿言可以信守秘密但是他却把秘密告诉了波斯的商人波斯商人又将消息告诉了王后王后贪婪故想要九色鹿的皮毛而九色鹿因为行善所以被国王供养。”
金蝉长老用补充的态度说:“刚才道友只讲了其中九色鹿和失信的捕蛇人的因果却未讲王后的因果,《九色鹿经》中还有王后转世为孙陀利,捕蛇人转世为调达,乌鸦转世为阿难的因果,而九色鹿就是佛陀的前世,佛陀与调达则是是是有缘世世结怨。”
不等金蝉说完宇文邕对库汗姬使眼色,库汗姬问:“既然如此是不是表示九色鹿开始的时候就不该救那个捕蛇人就让他被水淹死得了避免这以后的是是非非这王后也不会追求美貌也不会在来世转世为孙陀利,国王也不会派兵去围捕九色鹿那捕蛇人也不会与佛陀世世结怨,幸亏这只是佛教的故事如果是真的谁还敢救溺水者呀?”
宇文邕却说:“无论别的人存在什么样的心思看见别人溺水的该救还是得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捕蛇人我看见美丽的女子落了水我定会救的。”
曹才人直率地说:“陛下救,我也会救的陛下您可记得当初德妃妹妹落水的情景。”
赵笑宝忘记了前尘往事不知所措地说:“我落过水吗?我想不起来了呀。”
宇文邕拉着赵笑宝的手说:“你好好想想。当年你还是先帝的内傅哦你做内傅也是我举荐的。”
赵笑宝开始的时候没想得起来,没想到金禅长老念道:“善哉善哉看来陛下和德妃是有佛缘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宇文邕说:“请问这和佛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事都和佛挂钩行不行?”
金蝉的师弟金光高僧反问宇文邕:“倘若落水者不是美丽的女子而是百岁老妪您救不救?”
宇文邕不加思考地说:“救当然要救谁家没有年迈的母亲何况一个人活到百岁已经不易了。”
金光高僧又问:“若是蹒跚学步的孩童落水了您救不救?若是男子落水您救不救若是年轻但貌丑的女子轻生您救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