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命好,比不得我们劳心劳力劳神,是个有福之人。”
这话说得恭维,就这德性也幸亏有他老子的万贯家财,否则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还有福?有个鬼的福,彼岸扯了扯嘴角,心里觉得九里杀伐很假,却懒得争辩,锥冰则是听惯了这种奉承话,就当没听见般,突然侧头看着彼岸身边的木槿,颇柔和的问道:
“听说你身手不错,以后打算一直从武?”
明亮的烛光带着一点点晕黄,木槿微低着头,慢吞吞的捻着筷子夹着一只虾饺咬了一口,才是抬起鸦羽般的睫毛,瞟一眼锥冰,将冷然的目光放在锥冰身边的九里杀伐身上,也不说多话,略点了下头敷衍,转而继续垂目,捻着筷子吃虾饺。
她的身手再不错,也挡不住九里杀伐手伸得长,这种局面,九里杀伐与斛律锥冰表现得关系越好,木槿的心中越是不开心,看情形,即便梅雁有再多的憎恨,看在斛律锥冰的面子上,青城山都不会再与孤牧城为敌了。
木槿垂目,一边吃着虾饺一边思索,然而她的眼神中杀意这般清晰,众人又怎么瞧不出她的不虞?于是耳际又听九里杀伐不以为意的笑道:
“槿娘这态度倒是爱憎分明,我可是无妄之灾了。”
言谈间,那无辜的姿态摆得足足的,好似无理取闹的是槿娘一般,九里杀伐完全好脾气的在包容着槿娘。事实上,在九里杀伐心目中槿娘就是在无理取闹,他觉得这一团数据跟这儿摆什么脸色?只怕也是受到了木槿的指使的。
一听九里杀伐这话,木槿当即“啪”一声甩了手中的筷子,一点儿也不给任何人面子,直起身冷眼看着九里杀伐,心里恶心这人要命,更是不愿与他同桌而食了,反正现今斛律锥冰与彼岸都没言明自己的身份,她也只当不知,无需卖这二人面子,冷声道:
“无妄之灾,你也撇得够清楚的了,东野勇人领了你的钱,不是你授意,他敢动良风?你敢不敢指天发誓,你与此事半点干系也无?”
“胡闹!”
九里杀伐一张冷峻的脸倏的板了起来,神色间颇多的不耐烦与恼怒,仿佛槿娘实在不懂趣般,硬是要与他胡搅蛮缠,当着斛律锥冰的面,他也重重的搁下了筷子,看着槿娘宛若看着时间蝼蚁般,充满睥睨,一字字道:
“这终究是我与木槿之间的恩怨,她一定要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我也不推诿责任的付了良风赔偿费,还要如何?况且这件事本就是良风有错在先…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过是被木槿蛊惑了而已。”
话里话外,好像说得他与木槿有什么私仇,木槿非要拿着良风一事报复他一般,教斛律锥冰听得皱了皱眉头,手指习惯性的抬了抬鼻尖并不存在的眼镜儿,并未拆穿坐在这里的槿娘其实就是木槿所扮演的人控角色,习惯性的保持了旁观者的姿态。
木槿气得狠狠吸了口气,这气是因为九里杀伐颠倒黑白,也因为在斛律锥冰与彼岸面前,自己实在不能拿九里杀伐如何,她一边觉得自己无可奈何一边又觉得九里杀伐世间至贱,于是憋着一口气,玉脂般的皮肤上生生让她气出了一层薄薄的冰砂。
见着她这模样,确实气狠了,斛律锥冰眸中冷色一闪,沉吟片刻,才是出面打了圆场,一锤定音道:“此事就算了,不要再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吵闹,以后别再出这种事就行了。”
同样都是属于不择手段心机诡秘的商场中人,九里杀伐说得是真是假,对斛律锥冰来说不重要,所谓善不治国,诚不从政,义不经商,慈不掌兵,没点儿狠心也成不了大事,都是上位者,斛律锥冰自然也很是忌讳身边会出奸细,所以无论九里杀伐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斛律锥冰都表示理解,他的心中对九里杀伐此人自然有一杆称,但一个良风而已,不值得为她坏了这桌的好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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