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蛇就要缚上她的胳膊,宴瑟抽剑果断斩去,蛇身还在地上蠕动。
洞里没光,她是脚腕触到的,凉得害人。
娍娘子庙那次,她也未如此怕过,她对绝望一词有了更深的领悟。
“别过来,别……过来。”
她的声音带着呜咽,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都在不自觉地抖动,接近蜷缩。这不是她,可此刻这又确实是她。
宴瑟拖着伤腿,被打断的地方血流不止,她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把这些蛇全都杀光,一条不留。
剧痛之下,她的齿唇咬出了血,那些蛇尝到滋味后,缠上她的四肢,一颗颗毒牙咬在细嫩的皮肤上,毒血溢出,血肉模糊。
她一剑剑劈,劈在自己被缠住的腿上,已经不知砍地究竟是蛇,还是自己。
蛇血流进她的眼里,喷洒在她的发上,鬓边也早已被粘稠的血液染成柱状。
“我……抱歉,帮不到你。”系统的声音,没了最初的冰冷,反而像她的老友。“不过,毒素不会进入你的身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已经听不到识海里的内容,只有恐惧和一阵阵的恶心,力气早已经被消磨掉,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肤。
靠着墙壁,她可能斩掉了最后一条蛇,上百条的蛇躯,在这不足以一人平躺的洞穴里堆砌着,更有的就铺在她身下。
她挣扎不动了。
“你恨吗?”系统必须考虑宿主的心理健康。
宴瑟这才缓慢地回过神来,沉浸在杀戮里的她,不是那个原来的她。原来,四面遭击是这种感觉,她强撑着笑笑,脸上的肉扯得痛。
“为何要恨,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她又自嘲地笑了两声:“他喜欢我,我不开心,他不快乐,何必自找不痛快,越陷越深呢。”
“可是……”狗导变得多愁善感。
鲜血入眼,不止的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倒像是两行血泪:“没有可是,我要回家。”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家里那位老母亲的正脸了,时间一久,她可能再记不清样子。
有些事,当机立断是对的。
而且这……
啊!
蛇没斩净,两颗毒牙咬入她手背的血管里,血顺着手背往腿上淌。
咔——
她捏上这条蛇的七寸,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面对毒蛇如此勇猛,整整一百一十七条,一根有她的手腕那么粗,从洞穴里钻出。
已经没有触感,握上蛇身的那刻,她将自己当作一个机器,一个只想运作下去不想死机的机器。
蛇身掉进了尸堆里。
她快要喘不上气,这下该干净了。
该是最后一条了,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这次再没人会来救她,她要靠自己上去。
可是,她根本站不起来。
被打断的地方是最先因血腥味而遭到袭击的,整条腿几乎要废掉,她咬咬牙,想从身上扯根布条,却发现衣裳早已被撕破咬烂,衣不蔽体。
好狼狈。
她这样想。
……
宴瑟想睁眼,眼眶的地方发涩,难以睁开,热流裹着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