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燿竭力扮演着司马覃的角色,但好听的话,他完全说不出来。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宴瑟旁若无人地晃着秋千,随手摘了几束花,做了个花环,她就是一个小气的人。
堂溪燿冷眼瞪着她,他试着张了张嘴,但很无奈,他真的不会。
“好吧,一看你就是嘴巴毒,把朋友都退出去了。”
她看到对方吃瘪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一溜烟气就消了。
“以后,我就是你第一个朋友,所以别再说什么没用的东西了。”她觉得这个少年肯定很寂寞,看他的样子就是。
不过,这要是个姑娘就更好了。
女孩间,相处更自然。
堂溪燿皱眉,眸子还是凉的,但神情没那么僵了。
一个响亮的声音冒出:“宴瑟!你怎么在这儿!回来都不找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宴瑟回头,这个音还能是谁,她调侃道:“琼楠,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小点声什么啊!我就这样,你爱听不听!”琼楠一屁股坐在秋千的另一端上,不停歇地开始前后晃荡,她早看到这里有个陌生人,听说是洞天仙家来的。
但对方明显没兴趣理人,头昂地高高的,这是拿鼻孔瞧人?
琼楠虽张扬跋扈,但该有的礼节她还是懂的。
“洞天仙府来的?以后我们一起玩。”琼楠一向大大咧咧,对方不说话也不恼,她说话冲,但过节从不往心里记。
琼楠出手就把花环拿了过去,“瑟瑟,转过去,我帮你戴。”
堂溪燿看到这幕,冰凉的眸子如解冻般,渐渐填充了疑惑进去。
朋友何谓?
他第一次审视这两字。
但很快又被一阵烦躁所取代,他厌恶这个词。
宴瑟笑盈盈地,乖乖转过头,同她打趣:“怎么还有闲工夫找我,婚事筹备地如何!”
“你少拿我开玩笑,扶流仙尊不是才醒吗?我……”她说着说着,又换了话头,歪着头去问:“我可把罗师兄让给你了,婚事要是一起办,碧落仙府可就热闹多了。”
琼楠又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大方地邀请他:“到时候留下来喝杯喜酒。”
堂溪燿思绪还停留在上面那句,更不会理人,整个人身上的气场更加冷冽,像个冰窖。
两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必。”
宴瑟不知道那洞天仙家究竟是怎么把孩子养歪的,不禁觉得对方有几分可怜,年少时肯定没少被冷暴力对待。
但既然是朋友了,她也该帮着点。
“走呗,我带你去。”
两个少女在前面走走停停,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有事又会因为一句话的不和,双双甩开对方的手臂,背过气去。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黏到一块。
宴瑟没忘掉身后这人,总回过头,朝他笑笑,喊他跟上。
堂溪燿从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这种相处方式。他听着她们的交谈,毫无营养,但却一字一句都往脑子里钻,仿佛是他自己想听。
他大抵是魔障了,没用的话和无用的事,无从让他伤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