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节点上邀请祝由过府,叶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向他递了一个目光,祝由心领神会。
“本官与她无事可叙!”说罢就要转身。
那衙役这时却上前一步,将一张纸条交到了祝由的手中,他翻看一看,原本坚定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慌张,他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捏在手中,嘱咐叶柯道:“你在提刑司等我,不要乱跑。”
叶柯有些不明白祝由为何会改变主意,看着他风驰电掣的离去,她的脑袋之上全是问号,看祝由态度那般坚定的离去,她也不好阻拦,既然自己无法改变什么,那就做好手中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选择。
进入内堂,叶柯在桌案之前坐了下来,将里面的信件一封一封的取出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入眼,便是漂亮的蝇头小楷,工整秀气,极为好看,常言道,字如其人,这个道理叶柯在手中这张信纸之上得到了印证。
【玉兰亲启,我已随勾栏至阳谷县地界,我已安身,毋须挂念,妈妈应当已发现我逃走了罢,可有气的撒野?我只担心她将气撒到你这里,近日多雨行程缓慢一些,待到下一个歇处,我再与你写信,谨安!】
【玉兰,近日勾栏已至顺天府地界,距离京师不远了,班主决定在此逗留一段时日,赚些银钱,约莫要停留七日左右,可我心中着急得紧,差点与那班主起争执,这勾栏之中有个男子贼眉鼠眼的武生,颇为讨厌,总来烦我,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自能应付,望安好。】
【玉兰,你多多帮我宽慰妈妈,等到我寻到志业,再回来与她赔罪,我此刻已身在京城,这里不愧是京师,果然热闹非凡,繁华异常,非清远县能比,此刻暂时居住于客栈,等到安身之后,我便会去寻他,我定要亲口问问他,是否真的将我忘了!】
看到这里,叶柯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在她离开了清远县一个月之后了,看来这个时候,香云就已经和陈川发生过争执了,之后的信件几乎都是香云与玉兰诉说自己寻找崔志业的不易,但是却进展全无,可随着时间的推后,信件的来往反倒是稀疏了起来。
想来也是香云的信心在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整整一年的时间,都在这京城寻人,却无进展,不论是谁都会失望至极的吧。
这里的信件足有上百封之多,虽然都是寥寥数字,可也是十分费神,不过叶柯的耐心很足,一直在看到仅剩几封信的时候,忽然精神一振。
【玉兰亲启,已多时不曾与你通信,我已准备放弃寻他了,他如今是太常寺少卿,齐府的姑爷,我唯一见到他的一面乃是皇帝祭天,那队伍打大街之上过,他一身官服,身骑白马一时风光无限,我于那人群之中唤他,可他半眼不曾看我,难不成往日的情分,真的就被他抛诸脑后了么?这一年的时间,我已疲倦不堪,心若死灰,明日最后一场演出之后,我便回清远县了,到时再向妈妈请罪,是打,是杀便由了她去。】
【玉兰!今日我的演出,他来了,就在台下,只一眼,我便知道,他认出我了,他没有动声色,可我知道他会来找我的,他会来找我的!只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那角落之中还有一个中年人也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令我十分的不自在,他的眼神,和崔志业,好像!许是我想多了罢!】
这就是最后一封信的内容,看完,叶柯坚信凭借这些书信和崔志业否定认识香云的口供便可以抓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信中提到的中年人,反倒是让叶柯格外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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